“呜哇——!!!怪兽叔叔!坏蛋!昭昭要妈妈!要妈妈——!!!”
小云昭的哭嚎声穿透力极强,在医疗舱狭小的空间里形成立体环绕音效,震得傅沉昼脑瓜子嗡嗡作响。那张缩小版的、属于云昭的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翠绿的大眼睛盛满了全世界的委屈,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对着他这个“怪兽”方向隔空挥舞,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拐卖犯。
傅沉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两世帝王,执掌生杀,面对千军万马、深红首领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此刻却被一个三岁奶娃的眼泪攻势打得溃不成军。白泽那憋笑憋到扭曲的脸在观察窗外一闪而过,更让他心头那股憋屈感火上浇油。
哄?
怎么哄?
他连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被哄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闭……闭嘴!”傅沉昼试图拿出点威严,声音依旧沙哑干涩,结果出口更像呵斥。
“哇——!!!凶昭昭!怪兽更凶了!!!”小云昭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小脸涨得通红,在修复凝胶里扑腾得更厉害了。
傅沉昼:“……” 他挫败地闭上眼,感觉胸口的伤更疼了。哄孩子,绝对是比逆转龙气枯竭更难的登天课题!
就在这帝王尊严惨遭蹂躏、医疗舱内哭声震天的绝望时刻,傅沉昼那被剧痛和哭嚎冲击得近乎麻木的大脑深处,突然……极其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
冰渊狂飙的悬浮车里,引擎轰鸣,冰崩地裂。
她嘶哑着吼:“回家……记得……给老娘……做……冰淇淋……赔罪……”
冰淇淋……
赔罪……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傅沉昼混乱的意识里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赔罪……
她现在哭成这样,可不就是被他这个“怪兽叔叔”吓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挺冤的。
做……冰淇淋?
傅沉昼熔金的眼眸猛地睁开,看向舱外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白泽,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冰淇淋……立刻……要……最好的!”
“啊?”白泽懵了,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祖宗,再看看自家老板那张写满“朕要杀人”的冷脸,“冰……冰淇淋?现在?老板,您这伤……”
“要……草莓味!”傅沉昼根本不理他的迟疑,直接下达最高指令,甚至还根据模糊的记忆补充了口味。他记得在植物园打工时,云昭吐槽过富商乱浇热水那次,手里好像就捏着一个草莓味的甜筒?
白泽看着老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舱里哭得快缺氧的小祖宗,一咬牙:“行!我马上去弄!基地冷库应该有顶级原料!”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傅沉昼独自面对这炼狱级的带娃副本。
医疗舱里只剩下小云昭惊天动地的哭声和傅沉昼沉重的呼吸声。他尝试放软眼神,结果目光落在小云昭脸上时,小家伙立刻如同受惊的兔子,哭得更大声,还试图用小手捂住眼睛:“呜……不看怪兽……昭昭不看……”
傅沉昼默默移开视线,盯着冰冷的舱顶。帝王威仪,荡然无存。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什么叫度秒如年。
时间在哭嚎声中艰难爬行。终于,医疗舱门滑开,白泽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小碗,小心翼翼地进来,碗里是粉嫩诱人、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草莓冰淇淋球,上面还插着一片小巧的薄荷叶。
“老板,顶级草莓,零添加,保证健康!”白泽献宝似的递过来,又迅速退到安全距离,眼神充满期待。
傅沉昼看着那碗冰淇淋,如同看着救命的稻草。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身残存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坐起一些,避免牵扯伤口。这个动作又让他脸色白了几分,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他伸出那只没怎么受伤的手,指尖因为虚弱和紧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端起那碗冰淇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
哄孩子……第一步,把东西递过去?
傅沉昼尝试着,将小碗朝小云昭的方向推了推,动作僵硬得像是在递交国书。声音努力放轻,却依旧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笨拙:“……给……冰淇淋……甜的……不哭……”
哭声,戛然而止。
小云昭的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翠绿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如同两颗被雨水洗过的宝石,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沉昼手中那碗粉嫩诱人的冰淇淋。小鼻子下意识地抽了抽,似乎嗅到了那香甜冰凉的气息。
“冰……淇淋?”小家伙带着浓重鼻音,奶声奶气地重复,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里的恐惧明显被巨大的好奇和渴望取代了。她的小手指试探性地指了指碗,“给……昭昭?”
傅沉昼心头猛地一松!有效!他立刻点头,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嗯……给昭昭……甜的。”
白泽在舱外激动得差点拍大腿!有门!
小云昭看看冰淇淋,又怯生生地看看傅沉昼。大概是冰淇淋的诱惑实在太大,也或许是傅沉昼此刻极力放柔(虽然效果有限)的表情不再那么“怪兽”,她犹豫了几秒,终于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对她来说还有点大的骨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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