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遁光裹挟着凌曼玥,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暮色笼罩的险峻群山之间。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与下方快速倒退的、越来越浓郁的蛮荒景象。金梧的遁光不仅快,更带着一种撕裂阻障的锐利,寻常妖兽感知到这股气息便远远避开。
约莫一刻钟后,金虹斜斜向下,落向一片位于数座环形山峰怀抱中的谷地。谷地中央,矗立着几座以巨大原木和某种青色岩石搭建的简易塔楼与营房,风格粗犷却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塔楼上飘荡着绣有金色大鹏展翅图案的旗帜,正是金鹏卫的徽记。
此地已是妖域深处,灵气比边境驳杂许多,却更加充沛狂野。
金烈带着凌曼玥落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周围巡逻或休息的金鹏卫战士见到统领带了一个陌生的人族女子回来,虽有些诧异,却无人上前询问,纪律严明可见一斑。
“跟我来。” 金梧示意凌曼玥跟上,走向营地边缘一座相对独立、视野开阔的石屋。
石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石榻,一张粗糙的石桌,几把石凳。墙壁上挂着几张妖兽皮毛和几件擦拭得锃亮的兵器。金梧在石桌旁坐下,示意凌曼玥也坐。
“此处是我金鹏卫的一处前哨营地,还算安全。” 金烈开门见山,那双金雷之眸再次审视着凌曼玥,这一次目光中少了些在鹰愁涧时的疏离与审视,多了几分探究,“现在,你可以详细说说,你所谓的密谋与证据。记住,若有半句虚言,后果你清楚。”
凌曼玥定了定神,将从白砚处得知的关于魔修与“地渊蝰龙族”勾结,意图谋夺“万妖祖血晶”,并计划发动大规模兽潮冲击人族修真界的核心情报,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遍,但重点强调了魔道已开始行动,蝰龙族近期异动频繁,以及西南方向已出现小规模兽潮试探的迹象。
叙述过程中,她观察着金梧的反应。这位金鹏卫统领面色沉静,只是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地轻轻叩击,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当她提到“万妖祖血晶”可能面临的威胁时,金梧眼中金雷骤然一盛,一股凌厉的怒意与杀机一闪而逝。
“你所言,与金鹏卫近期侦知的一些零散线索,以及陛下闭关前感到的些许不安,确有吻合之处。” 待凌曼玥说完,金梧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蝰龙族近来确实借口领地防御,频繁调动精锐,封锁了几处通往其腹地的要道,对外宣称是防备‘外敌’。至于与魔道勾结……” 他冷哼一声,“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若真敢将爪子伸进妖域,觊觎圣物,便是自取灭亡!”
他的反应让凌曼玥心中稍安,看来妖皇一方并非毫无察觉。
“不过,” 金梧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聚焦在凌曼玥脸上,带着更深的探究,“这些情报固然重要,但本座更好奇的是你本身。凌曼玥……这个名字,本座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微微眯起眼,金雷眸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尤其在她那双清澈坚毅的眼眸上停留,凌曼玥一愣。她与这位金鹏卫统领应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才对。
金梧忽然站起身,走到石屋窗前,望着外面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山谷,背对着凌曼玥,似在回忆。“本座的弟弟似乎曾奉命前往一秘境,似乎救下了人族宗门的亲传,他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起过,圣尊跟人族修士签订了契约,那个人族修士似乎就叫……”
凌曼玥的心猛地一跳!弟弟?秘境?莫非就是她为了改写季旭辉师兄命运去的“陨魔秘境”?难道……
金烈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电,似乎想从凌曼玥骤然变化的脸色中得到确认。“你可认识一个叫金烈的金鹏卫?” 他盯着凌曼玥说道。
金烈前辈!凌曼玥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恍然,连忙起身,对着金梧郑重地深施一礼:“原来是金烈前辈的熟人,那我也如实相告,我确实就是与白虎圣尊签订契约的人族,请受晚辈一拜!”
金梧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似乎早有猜测。他受了这一礼,微微颔首:“果然是你。难怪觉得名字听着耳熟,既然你与圣尊签订契约,以后就无需在向我行礼。” 他语气中的疏离感明显淡化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对待“故人”的淡淡温和。
“既然是也算相识,有些话便更好说了。” 金梧走回石桌旁坐下,神色也松弛了些许,“你带来的情报,陛下其实早有模糊预感,这也是他近期突然闭关,试图更深层次沟通祖血晶、加强守护的原因之一。蝰龙族的异动,金鹏卫也有所监控,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勾结外魔,图谋圣物!”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显然在飞速思考。“陛下闭关已到关键,轻易不能打扰,否则前功尽弃,甚至可能遭反噬。直接面陈,短期内确实无法做到。”
凌曼玥心一沉,但金梧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燃起希望。
“不过,陛下闭关前,曾将部分监国之权,暂交予长公主‘凰舞’殿下。凰舞殿下虽不及陛下威严,但聪慧果决,对蝰龙族也素无好感。本座可将你所陈情报,连同我金鹏卫掌握的证据,一并密报于凰舞殿下。由殿下定夺,是否采取进一步措施,或等待陛下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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