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村部办公室的窗棂,在桌面上投下规整的光斑。秦川指尖敲击键盘的声响持续不断,屏幕上,大茅岭修路项目报告的框架已日渐清晰,从路况勘察数据到村民意愿统计,从资金测算到路线规划,每一项都标注得详实具体。王支书坐在一旁,用布条轻轻缠绕着受伤的小腿,时不时补充几句村里的历史情况,刘芳则将整理好的政策文件按类别叠放在桌角。
“王支书,您说早年村里也提过修路,具体是哪一年的事?”秦川敲完一段文字,抬头问道。他记得王支书之前提过修路被搁置的往事,如今撰写报告,若能补充历史背景,申请专项资金时或许更有说服力。
王支书皱着眉回忆:“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候村里也统计过意愿,还找施工队估了价,可最后报上去没多久就没下文了,说是不符合相关政策,具体为啥,我们也不清楚。”
“不符合政策?”秦川心里泛起嘀咕,大茅岭的路况明明符合交通扶贫的基本条件,当年为何会被驳回?他起身走到刘芳整理的文件旁,翻找起近几年的乡村建设档案,“刘芳,咱们村的旧档案还在吗?我想看看十年前的修路申请材料。”
刘芳点点头:“在呢,都锁在那个铁皮柜里了,我去拿钥匙。”
铁皮柜沉甸甸的,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摞摞泛黄的档案袋,标注着年份和事由。秦川顺着时间线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标注“2014年乡村道路建设申请”的档案袋。袋口用细麻绳捆着,解开后,里面装着当年的申请报告、村民签字表和一份县交通局的驳回批复。
申请报告的字迹工整,详细说明了修路的必要性和初步规划,村民签字表上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按满了红手印,能看出当时村民们对修路的热切期盼。可那份驳回批复却写得简单笼统,只注明“经核查,该项目不符合区域交通建设规划,不予批准”,既没有具体说明不符合哪项条款,也没有附相关核查依据。
“这批复太草率了吧?”刘芳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就这么一句话就把申请驳回了?”
王支书也凑过来,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也觉得纳闷,可上面这么说,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不了了之。”
秦川手指摩挲着批复文件上的公章,目光落在落款处的“审核人”一栏——赫然写着“张玉音”三个字。
“张玉音?”秦川心里咯噔一下,十年前的张玉音,应该已经在镇里负责相关工作了。难道当年的申请被驳回,并非真的不符合政策,而是她从中作梗?结合之前汇报会上张玉音设下的陷阱,以及她和吴强的勾结,这个猜测并非没有可能。
他继续翻阅档案袋,在最里面发现了一张折叠的便签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清水村项目优先,大茅岭暂缓,资金倾向已沟通”。字迹模糊,但能隐约辨认,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张”字。
“看来当年的事确实有蹊跷。”秦川将便签纸展开,递给王支书和刘芳看,“张玉音当年负责审核这个申请,而清水村正是她的老家,她很可能是为了给清水村争取资金,故意驳回了咱们村的申请。”
王支书看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难怪当年清水村的路第二年就修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张玉音,也太过分了!”
秦川攥紧了拳头,心里的疑团豁然开朗。张玉音当年阻挠大茅岭修路,如今又在数据核查上设下陷阱,显然是担心当年的事情败露,更害怕大茅岭修路后,会触动她和吴强的利益。他将批复文件和便签纸拍照存档,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档案袋,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此事,不仅要为大茅岭修通公路,还要为当年被驳回的申请讨个说法。
“王支书,刘芳,这事咱们先暂时保密,”秦川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次的申请做好,争取拿到专项资金。至于当年的事,等合适的时机,我会向李书记汇报。”
王支书点点头:“秦书记,你说得对,咱们不能因小失大,修路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处理完档案,秦川想起了大学导师陈教授。之前他给陈教授发过消息,说明大茅岭的情况,希望能对接公益项目,一直没收到回复,现在正好再联系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教授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陈教授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秦,抱歉啊,前几天一直在外地调研,刚回来就看到你的消息了。”
“陈教授,没关系,您辛苦了。”秦川连忙说道,“我想跟您详细说说大茅岭的情况,这里的山路确实太险峻了,村民们出行和农产品运输都受很大影响,我们现在想修通硬化公路,但资金还有很大缺口,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对接一些公益项目或者企业资源。”
接着,秦川把大茅岭的资源优势、村民的迫切需求,以及今早遇到碎石滚落的险情,还有当年申请被驳回的可疑之处,都一一向陈教授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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