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叶影筛暖入梦甜
晨雾还没褪尽,染坊的竹门就被轻轻拱了一下。林薇薇正用细布擦屏风上的薄尘,听见响动回头,见那只灰刺猬从门缝钻进来,尖刺上沾着些湿漉漉的草叶,鼻尖还挂着颗晨露,像顶着串小珍珠。
“是来找栗子的吧?”她笑着从灶台上取了把昨日剩的栗子仁,撒在石板上。刺猬凑过来,小口小口地啃,尾巴尖偶尔扫过屏风木框,把三叶草的影子晃得像在跳舞。
阿豆背着书包跑进来时,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见着刺猬立刻把糕咽下去,书包往地上一扔就蹲过去:“它是不是住下了?清圆姐姐,给它做个窝吧!就用屏风剩下的布角!”
苏清圆正往签到簿上描昨夜新落的枫叶,闻言点头,从竹筐里翻出几块拓过枫印的碎布。“用这个,”她把布拼成个圆窝,边缘用银线缝了圈,“红里带暖,比稻草窝舒服。”
陈默扛着捆芦苇回来,杆上还缠着片枯荷叶。“给刺猬窝当顶,”他把荷叶铺在布窝上,边缘垂下来的叶梗正好当门帘,“这样下雨也淋不着。”他放下芦苇时,袖口沾着的芦花飘出来,落在屏风的兔子画上,像给兔子添了团白绒毛。
刺猬吃完栗子,竟真的钻进新窝里,荷叶门帘被它顶得晃了晃,露出半截灰扑扑的背。阿豆趴在旁边看,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张画——是他昨夜画的刺猬,背上驮着颗比身子还大的栗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的朋友”。
“贴在屏风上吧!”他把画往布上一粘,浆糊是用桂花蜜调的,粘得牢,还带着点甜香。苏清圆见状,取过枫汁笔在画旁添了丛三叶草,叶片上的露珠用银线绣的,在光下闪着细光。
午后日头暖得像块桂花糖,林薇薇把屏风搬到檐下晒。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布上筛出点点金斑,画里的兔子仿佛动了动耳朵,松鼠的尾巴扫过光斑,竟像扬起片金粉。陈默坐在旁边编竹篮,篾条在他手里转着圈,偶尔抬头看两眼屏风,嘴角带着点笑。
“李掌柜该来取屏风了吧?”林薇薇用指尖拂过木框上的葡萄藤,清漆被晒得微微发黏,倒把葡萄的紫映得更鲜了。苏清圆正在给刺猬窝换干净的布,闻言接话:“等阿豆画的刺猬干了就送过去,让他儿子也认认这只‘小客人’。”
阿豆的画渐渐干了,桂花蜜浆糊在布上留下层浅黄的印,像给画镶了圈金边。他忽然发现,画里刺猬的眼睛被自己涂成了黑团,便用枫汁笔点了点,添上两颗圆溜溜的白——是用筛下来的光斑画的,倒像真的有光从眼里透出来。
陈默编完竹篮,往里面铺了块“烟笼月”布,正好能装下屏风。“这样搬着稳,”他拍了拍篮子,“布上的米糕印和屏风上的糖渍印,倒像一对姐妹花。”
傍晚时,李掌柜果然来了,身后跟着他儿子。小家伙一进门就盯着屏风,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手指点着画里的兔子:“这是阿豆说的白兔子!”又摸到木框上的葡萄藤,“这葡萄能吃吗?”惹得众人都笑。
苏清圆把屏风放进竹篮,李掌柜儿子非要自己拎,小手抓着布边,指尖沾了点枫汁,在布上留下个小小的红印。“谢谢姐姐们,”他仰着小脸,“我要把它摆在书桌前,这样写作业时,就像在染坊玩一样。”
刺猬不知何时从窝里钻出来,跟在竹篮后慢慢挪,李掌柜儿子回头看见,立刻停住脚:“它也想跟我走吗?”阿豆赶紧把布窝抱起来:“它住我家,我天天带它去看你!”
【今日签到汇总:
苏清圆·制刺猬布窝·补三叶草
林薇薇·拭屏风尘·晒布暖窝
陈默·编篮载屏·铺烟笼月布
阿豆·贴刺猬画·点枫汁眼】
送李掌柜出门时,夕阳把屏风的影子拉得老长,和竹篱笆的影子缠在一起,像织了张暖融融的网。苏清圆收起签到簿,见今日那页上,不知何时落了片刺猬带进来的三叶草,叶梗缠着点银线,像把檐下的阳光,都收进了这一页。
李掌柜父子走远后,阿豆抱着刺猬窝往院里跑,布窝上的荷叶门帘被风吹得掀起来,露出刺猬圆滚滚的身子。“我给它取名叫‘团团’!”他把窝放在石桌上,手指戳了戳刺猬的背,“你看它缩成球的样子,像不像灶上蒸的糯米团?”
苏清圆正收拾着散落的画具,闻言笑了。晨光里她鬓角的碎发泛着浅金,拿起阿豆贴在屏风上的画看了看,桂花蜜浆糊晕开的黄边确实像裹了层糖霜。“是像,”她用指尖抹了点没干的枫汁,往画里刺猬的脚下补了朵小雏菊,“这样团团就有花闻了。”
林薇薇把晾透的屏风布收回来,指尖抚过上面的葡萄藤,清漆的光润里还留着阳光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灶房走:“前几日晒的桂花干该收了,正好和着蜜糖腌起来,冬天泡茶喝。”灶台上的竹匾里,金黄金黄的桂花铺了厚厚一层,是前阵子从院角老桂树上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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