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云进来,他连忙招手,激动得脸都红了。
“小苏,你来得正好!“
“快来看,这雕工,这气魄!”
“京市文物局的专家明天一早就到!“
“这玉玺的发现,怕是要把整个南北朝那段乱成一锅粥的历史,给彻底理顺了!”
“李厅,我有个想法。”
苏云没有接话,而是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审讯笔录,放到了李建业的办公桌上。
“姚安明的考古知识,比赵教授他们还要厉害,特别是对南齐时期的墓葬结构和风水堪舆的理解,简直就是一本活字典。”
李建业拿起笔录,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想让他戴罪立功?”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可是东派盗墓团伙的祖师爷,在道上的名声比咱们省厅的通缉令还响亮,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
苏云的指尖,轻轻点在笔录上姚安明亲手绘制的一张古墓结构分析图上。
“他现在,只是一个真心悔罪的学者。”
“您看他对这座齐废帝陵的结构分析。”
“比考古队熬了几个通宵做出的初步报告还要详细、精准。”
“而且,他能通过天象、星宿方位以及山川地势,准确地发现那些连史书上都只有寥寥数语记载的古墓……”
“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探墓天才,而且后天也足够努力……”
“如果能让他以特殊身份协助后续的发掘工作,说不定能避免更多珍贵文物在发掘过程中,因为我们的技术不当而造成永久性损坏。”
李建业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嗡声。
他盯着那份笔录,足足看了五分钟。
突然,他抓起桌上笔,在笔录上重重地圈出了“聚义堂”三个字。
“让叶安立刻带队去青州,账本和名单必须全部起获,东派的这帮蛀虫,一个都不能少!”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看向苏云。
“至于姚安明……给他换个身份,就叫李安明。
从今天起,他是省文物局的特聘技术顾问,活动范围仅限于全封闭的考古现场。”
“全程由特警二十四小时贴身陪同。”
……
苏云刚在省厅食堂扒拉完两口饭,手机就响了。
是叶安打来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背景音里满是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和各种吆喝。
“小苏,姚安明提供的名单太他娘的全了!“
“我们在聚义堂书店的地窖里,足足搜出来二十七个账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得全是黑话,光是核对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就够我们专案组不眠不休忙上三天三夜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
“对了,姚安明说想再见你一面。”
……
当晚的考古营地,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姚安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胸前还郑重地别着一张崭新的临时工作证。
照片还是那张照片,名字却变成了“李安明”。
他看到苏云,立刻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苏云的手,一向沉稳的眼眶此刻通红一片。
“谢谢您……苏警官,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以后,我李安明挖的每一寸土,都是为了把这些宝贝,完完整整地交给国家。”
苏云看着他转身,走向不远处那个刚刚搭建起来的临时文物修复实验室。
赵教授正举着一个高倍放大镜,急切地朝他招手,等着他过去讲解壁画上那些已经失传的颜料配方。
山间的夜风吹过,带着一丝清爽。
苏云站在帐篷外,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这难得的平静,就看到叶安拿着手机,从远处快步走来,脸色异常凝重。
“西省那边有动静了。”
叶安压低声音,将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张刚从西省传过来的照片。
“省厅技术队比对了金豆的口供,西省那伙人终于露面了。”
“就在西省洛封市的市郊,一家叫‘老王修车店’的地方。”
“老板和三个伙计的体貌特征,跟金豆描述的那个跨省贩枪团伙,完全吻合。”
照片是在远处用长焦镜头拍的,画面有些模糊。
那家修车店孤零零地藏在国道旁的一片小树林里。
铁皮屋顶锈迹斑斑,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老款丰田越野车。
车头保险杠左侧,有一道清晰的白色划痕,与监控里拍到的那辆,高度相似。
“我们把店主王老五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
叶安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憋闷。
“户籍上干干净净,比我脸都干净!”
“十年前从京市迁到西省,登记的就是个普通汽修工。”
“但他的个人银行流水,有问题。”
叶安划开手机屏幕,点开一张表格:“每个月都有十几万块的匿名汇款,雷打不动,来源备注全是‘修车款’……”
他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嘲讽:“他那破地方,一天能有三辆车路过都算烧高香了,修什么车能月入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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