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朝堂之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起因是江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朝廷拨款赈灾。户部尚书上奏，请求从国库中调拨三百万两白银，用于修建堤坝、发放赈济粮。可就在萧彻准备准奏时，一位名叫柳言的御史突然站了出来，反对道：“陛下，国库空虚，三百万两白银并非小数目，若贸然调拨，恐影响朝廷正常运转。臣以为，可暂缓修建堤坝，先发放部分赈济粮，待国库充盈后再行修建。”
柳言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议论纷纷。江南水灾严重，若是不及时修建堤坝，后续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灾情，到时候损失会更加惨重。不少大臣都纷纷反对柳言的提议，支持户部尚书的奏请。
沈砚站在文官队列中，目光却紧紧盯着柳言。他认出，柳言当年曾是卫凛的门生，卫凛辞官后，柳言便一直沉寂，如今突然站出来反对赈灾拨款，绝非偶然。沈砚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定有卫凛的授意，其目的或许是为了拖延赈灾，引发民怨，从而动摇萧彻的统治。
“柳御史此言差矣。”沈砚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江南水灾事关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若不及时修建堤坝，洪水再次泛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发放赈济粮只能解燃眉之急，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百姓依旧会流离失所，甚至可能引发叛乱。国库虽空虚，但救灾如救火，三百万两白银虽多，却能换来江南的安稳，这笔钱花得值。”
柳言转头看向沈砚，眼神带着几分挑衅：“沈大人说得轻巧，三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今朝廷要供养军队、修缮宫殿，还要支付官员俸禄，处处都需要用钱。若是将这么多钱都投入到江南赈灾中，其他方面该如何运转？难道要让朝廷陷入财政危机吗？”
“柳御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砚从容应对，“江南是鱼米之乡，赋税占朝廷总收入的三成。若是江南不稳，朝廷的赋税收入便会大幅减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财政危机。而且，臣已经与户部商议过，此次赈灾拨款，可从各地藩王的岁贡中临时抽调一部分，再加上盐铁专卖的收入，足以凑齐三百万两白银，不会影响朝廷的正常运转。”
柳言没想到沈砚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时语塞。但他并不甘心，继续反驳道：“藩王岁贡是朝廷给藩王的赏赐，岂能随意抽调？盐铁专卖的收入，也是有固定用途的，若是随意挪用，恐怕会引发其他问题。”
“特殊时期，当行特殊之法。”沈砚语气坚定，“藩王受朝廷恩宠，理应为国家分忧。此次抽调他们的部分岁贡，待江南灾情稳定后，朝廷定会加倍返还。至于盐铁专卖的收入，暂时挪用一部分用于赈灾，并不会影响大局。柳御史一味反对，莫非是另有私心？”
沈砚的话直指要害，柳言脸色一变，连忙辩解：“沈大人休要血口喷人！臣只是为朝廷着想，并无半点私心！”
“是吗？”沈砚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柳言，“那臣倒要问问柳御史，你近日与栖霞寺的了尘和尚来往密切，可有此事？了尘和尚乃是卫凛的化名，你与他暗中勾结，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受他指使，故意阻挠赈灾，意图引发民怨，动摇陛下的统治？”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看向柳言，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质疑。柳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沈大人……你……你胡说八道！我与了尘和尚只是普通的相识，并无任何勾结！你这是诬陷！”
“诬陷与否，一查便知。”沈砚拿出一枚玉佩，正是那日在栖霞寺禅院外发现的“卫”字玉佩，“这枚玉佩，是在你与了尘和尚见面的地方找到的，上面刻着你的字号‘子墨’，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言看着那枚玉佩，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萧彻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柳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叛臣，意图谋害朕，动摇国本！来人，将柳言拿下，打入天牢，严刑审讯，务必查清他与卫凛勾结的全部真相！”
侍卫上前，将柳言拖了下去。柳言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陛下，臣是被冤枉的！是沈砚诬陷臣！陛下饶命啊！”
可萧彻根本不理会他的哭喊，目光扫过朝堂上的大臣，语气冰冷：“还有谁与卫凛暗中勾结，速速坦白，朕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被朕查出来，定当株连九族！”
大臣们吓得纷纷跪地：“臣等绝无勾结叛臣之事，陛下明鉴！”
萧彻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沈砚，你做得好。继续调查，务必将卫凛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臣遵旨！”沈砚躬身应道。
这场朝堂交锋，沈砚大获全胜，不仅揭穿了柳言与卫凛的勾结，还成功推动了江南赈灾拨款的事宜。但沈砚知道，这只是开始，卫凛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很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来反扑。
退朝后，沈砚刚走出大殿，便被秦正叫住：“沈大人，恭喜你今日在朝堂上旗开得胜。只是卫凛势力庞大，柳言只是他众多党羽中的一个，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丞相所言极是。”沈砚点点头，“卫凛此次让柳言出面阻挠赈灾，目的就是为了引发民怨，动摇陛下的统治。如今计划失败，他定然会恼羞成怒，我们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是啊。”秦正叹了口气，“而且姜后还在宫中，她是卫凛安插在陛下身边的棋子，随时都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我们不仅要对付朝堂上的党羽，还要提防宫中的动静，真是腹背受敌啊。”
沈砚心中一沉，秦正说得没错，姜后身在宫中，对萧彻的安危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他必须尽快找到卫凛的下落，同时想办法牵制姜后，不让她再暗中搞小动作。
回到京兆府，沈砚即刻召集属官，加大了对卫凛行踪的调查力度。同时，他还派人密切监视姜氏一族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禀报。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卫凛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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