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陆止弯腰捡起,看到屏幕上还是通话界面,显示对方已挂断。他抬头看向林自遥——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像是刚听到什么摧毁世界观的消息。
“自遥?”他握住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张警官说了什么?”
林自遥缓缓抬起头,看着陆止的眼睛。这双眼睛她太熟悉了,前世今生,一直这样看着她,温柔而坚定。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双眼睛背后,可能藏着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记忆移植。”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很轻,“张警官说,陆枭可能不是重生……他是通过非法技术获取了前世的记忆。而且,他知道怎么‘剥夺’重生。”
陆止的手僵住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许久,陆止松开手,转身走到窗边。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僵硬,肩膀线条紧绷。
“所以你知道了。”他的声音很低,“我不是……正常重生的。”
林自遥的心沉到谷底。
“什么意思?”
陆止转过身,脸上是少见的疲惫和挣扎:“三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医生宣布脑死亡,但我父亲不肯放弃,把我送去了国外一家私人研究所。他们用一种……还没公开的技术,刺激我的大脑。然后我醒了,带着前世的记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但那个技术有缺陷。他们告诉我,我的‘重生’状态很不稳定,就像……就像一台勉强运行的老旧机器,随时可能崩溃。而如果有人知道这个技术,并且知道我的弱点……”
“就能让你‘死’第二次。”林自遥接话,声音发颤,“彻底地死。”
陆止点头,眼里有痛苦:“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怕……怕你担心,更怕你为了救我,去做傻事。”
林自遥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前世陆止抱着她的尸体痛哭,然后从天台跳下;今生他早早就找到她,守护她,支持她;还有那些偶尔出现的、他欲言又止的时刻……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的重生,不是命运的恩赐,是一次危险的医疗干预。
“陆枭怎么知道的?”她问。
“那家研究所……”陆止握紧拳头,“有陆枭的投资。他应该是通过内部渠道,拿到了我的病历和实验记录。”
所以陆枭手里握着的,不是普通的秘密,是能真正杀死陆止的武器。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林自遥觉得,那些光都照不进她此刻的世界。
“有办法解决吗?”她问,“那个技术的缺陷,能修复吗?”
“我不知道。”陆止摇头,“那家研究所三年前就关闭了,研究人员不知所踪。我后来查过,陆枭可能把他们都……处理掉了。”
灭口。陆枭一贯的风格。
所以现在,知道如何“修复”陆止的,可能只有陆枭自己。
或者说,知道如何“摧毁”陆止的,只有陆枭自己。
手机震动,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自遥看了一眼,是周悦:“林总,吴文有动静了!他刚才订了今晚飞缅甸的机票,但用的是假护照!警方已经去机场拦截了!”
吴文,陆枭在缅甸的合作伙伴,给沈煜提供住所和资金的人。
他要跑。
“拦住他。”林自遥立刻说,“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活的。”
“明白!”
挂了电话,林自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问题,愤怒也是。现在需要的是清晰的头脑和果断的行动。
“陆枭想用你的秘密威胁我。”她分析道,“但他不会轻易把这个秘密公开——因为这是他最后、也是最大的筹码。他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一击致命。”
陆止点头:“所以他现在的所有动作——沈煜的起诉、沈建国的中毒、吴文的操作——都是前菜。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那我们就逼他提前出招。”林自遥眼神锐利,“吴文是他在国内最后的棋子。如果这颗棋子被抓,陆枭在国内的网络就彻底断了。到时候,他要么亲自现身,要么……就只能在境外干瞪眼。”
“但吴文如果被抓,陆枭可能会狗急跳墙,直接公开我的秘密。”
“他不会。”林自遥摇头,“因为那个秘密一旦公开,就失去了威胁的价值。而且,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非正常重生’,陆家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毕竟,你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到时候陆枭要面对的,就不只是我们,是整个陆家的反扑。”
她看着陆止:“所以,他只会用这个秘密威胁我,让我按他的要求做事。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将计就计,引他现身。”
陆止明白了:“你要假装被他威胁,然后设陷阱?”
“对。”林自遥拿出手机,“陆枭不是让我明天一个人去见他吗?我去。但去之前,我要先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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