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伴奏,没有灯光,只有训练室的白炽灯和十二个女孩。
赵晴按下播放键,环境音与呼吸声的混合音效从音箱流出。
训练室瞬间安静。
周小雨深吸一口气,开始吟唱。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贴近说话,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
“海上 一场风吹雨打……”
第二句,第三个女孩的声音加入,比她高小三度,像回声:
“岸边 一波潮起潮落……”
第三句,三个人的和声叠在一起,每人的进入时间略有错落:
“我们不能一起颤抖……”
没有华丽的转音,没有飚高音,只有平实如诉说的吟唱。
但不知为何,听着的人会觉得喉咙发紧。
古筝的泛音在声乐间隙插入,真的像月光洒在水面。
两分钟后,《光亮》的C段到来。
十二个人同时发出声音——不是合唱,是十二种不同的哼鸣。
有人用真声低吟,有人用假声漂浮,有人加入气声,有人加入少许咽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没有和谐的和声进行,甚至有些“不协和”。
但正是这种不协和,制造出一种奇异的张力——像花瓣在展开时内部纤维的拉扯。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训练室里一片寂静。
然后,赵晴切到《MAMA》的改编伴奏。
电子节拍炸开的瞬间,十二个还沉浸在抒情状态中的女孩,身体同时一僵。
但下一秒,她们没有跳起原版整齐的舞步,而是——
全部缓缓蜷缩到地板上。
像十二颗被埋入泥土的种子。
古筝掌击弦的声音插入,像心跳,像地壳深处的震动。
第一个“种子”开始挣扎——
林悠悠的脊椎一寸寸拱起,手臂颤抖着撑地,额头上渗出真实的汗珠。
她还没完全起身,第二个“种子”开始动作——
周小雨以完全不同的节奏,从侧卧转为跪姿,过程中踉跄了一下,真实得不像舞蹈。
第三个,第四个……
当电子drop降临时,十二个人刚好全部站起,但姿态各异:
有人勉强直立,有人弯腰喘息,有人还保持着半蹲的防御姿态。
然后她们开始跳改编后的“破土之舞”——
动作不再整齐,但每个人的发力方式、节奏处理,都紧扣“挣扎”与“突破”的主题。
高潮部分的定格,十二个人面向不同方向,手臂伸展的角度各不相同,脸上的表情也各异。
有的紧闭双眼,有的仰头嘶吼,有的平静流泪。
音乐停止。
训练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整整一分钟,没有人说话。
然后,陈思思第一个开口,声音沙哑:“我们……做到了第一步。”
“只是第一步。”
苏莲平静地说,但眼中也有光,“现在,所有人过来,我们看回放。”
赵晴刚才用手机录下了整个过程。
十二个人挤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看着刚才的表演。
问题一目了然:
《光亮》部分,声乐的过渡还有些生硬,古筝的进入时机需要更精准。
《MAMA》部分,舞蹈的“混乱感”有点过度,看起来真的像失误而非设计。
“但核心对了。”
苏莲暂停视频,指着屏幕上定格的那十二张脸,“看看你们的表情——这不是表演,这是真实的表达。我们要做的,是把这种真实变得更可控,更有设计感。”
她重新走到白板前,开始写问题清单:
【亟待解决】
《光亮》B段和声过渡需要更丝滑(今晚重点)
《MAMA》舞蹈的“混乱度”需要精确设计(每个动作的幅度、节奏都要规定)
古筝与声乐/舞蹈的配合时机需要卡点
体力分配——《MAMA》太耗能,需要调整呼吸节点
“现在,”苏莲看看时间,“下午四点。我们还有二十三小时。各组分头细化,晚上七点第二次串排。”
“莲莲姐,”林悠悠忽然轻声说,“你觉得……明天陆导师会认可吗?”
苏莲看向窗外。
夕阳正在西沉,白玉兰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可。”
她转回头,目光清澈,“但我知道,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认可自己付出的努力,那么谁认可都没有意义。”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更坚定:
“继续吧。让这池莲花,在无人看见的深夜里,先为自己绽放一次。”
训练室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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