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又看了看那瓶水，职业敏感让她重视起来。
她接过样本瓶，神色严肃了些：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长时间微量摄入某些物质，确实可能导致你描述的症状。我们会尽快对这瓶水进行针对性的毒理学筛查，看看是否存在不该有的成分。结果大概需要一两天时间。”
苏莲闻言，脸上立刻欣喜起来，她连忙微微鞠躬：“谢谢您，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麻烦您了！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一天后，苏莲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苏莲同学吗？你的水样检测结果出来了。”医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我们在水中检测到了微量的‘X化合物’，这是一种……不该出现在饮用水中的成分。长期微量摄入，确实会导致你所说的疲劳、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甚至会对神经系统造成隐匿性损伤。”
医生的语气带着关切：
“这种情况很异常。苏同学，如果你需要，医院可以出具正式的检测报告，并协助你报警处理。这很可能涉及……”
“不用了！医生，谢谢您！”苏莲立刻打断，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犹豫，“可能……可能只是个误会吧？也许是水源不小心被污染了，或者……是我自己不小心弄错了？报警的话，影响太大了，我们还在集训，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电话那头的医生沉默了片刻，但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好吧，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强烈建议你立即停止饮用那批水，并密切观察身体状况。如果症状持续或加重，一定要及时就医。”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您。”苏莲连连道谢，语气充满了感激。
挂断电话后，苏莲脸上柔弱的表情瞬间褪去。
报警？
那太便宜苏念瑶了。
她要让苏念瑶亲自体验一下，从云端跌落的感觉。
从这天起，苏莲依旧每天午休后去拿水，并故意在苏念瑶能看到的地方，微微蹙着眉，小口地喝着水，偶尔还会抬手揉揉太阳穴，露出淡淡的“疲惫”神态。
她甚至开始“帮助”苏念瑶创造机会。
比如，有时她会故意把水瓶放在更显眼、更容易下手的位置；或者在苏念瑶似乎找不到时机时，她会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一下，留下无人看管的水瓶。
苏念瑶果然没有怀疑。
她看到苏莲似乎毫无察觉，甚至状态开始出现下滑，心中窃喜。
集训生活依旧紧张地进行着，第二次阶段性综合考试日益临近。
在这期间，苏莲的“症状”在她的控制下，“自然”地加重。
她在训练中显得精神恍惚，甚至在一次简单的实验操作中，“失手”打碎了一个烧杯，碎片溅开时，她脸色苍白地捂着额头，身体微晃，被旁边的楚砚及时扶住。
“苏莲学姐！你没事吧？”楚砚焦急地问。
苏莲勉强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没事，可能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念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苏莲在考场上精神不济、发挥失常的样子。
张教练也听说了苏莲的状况，只是以为苏莲最近压力有些大，比较疲惫，只是叮嘱她，让她多休息，并没有多想。
直到第二次综合考试前一天晚上，苏莲彻底地病倒了。
再结合此前苏莲一直状态不佳，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但眼下只能先把苏莲送到医务室，先让校医检查一番。
医务室的校医做了基础检查，量了体温、血压，听了心肺，都没发现明显异常。
“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加上有点感冒前兆，疲劳过度引起的虚脱。”校医一边写病历一边说，“休息一下，补充点营养，应该就没事了。我开点维生素和安神的药。”
张教练看着苏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
他了解苏莲，这个女孩心性坚韧，抗压能力极强，绝不是轻易会被累倒的人。
而且她之前就断断续续状态不佳，这次突然病得这么重，实在有些蹊跷。
“医生，她之前就总说头晕、乏力，今天直接晕倒了，真的只是疲劳过度吗？要不要做个更详细的检查？比如抽血化验一下？”张教练不放心地追问。
校医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点程式化的安抚：
“张教练，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根据目前的体征看，确实没有急症指征。集训强度大，学生累倒不稀奇。先观察一晚，如果明天还不好转，再去大医院也不迟。”
苏莲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睫毛颤动，显得十分脆弱。
张教练看着苏莲的样子，心中的疑虑不减反增。
他想起苏莲这段时间反常的状态起伏，那种力不从心不像单纯的劳累，更像是一种……被消耗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不能就这么简单处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张教练下定决心，态度坚决，“我现在就带她去市一院做个全面检查。麻烦您开个转诊单吧。”
校医见张教练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很快开了转诊单。
张教练立刻安排车辆，亲自陪同苏莲赶往市内最大的综合医院——市第一人民医院。
挂急诊，向医生详细说明了苏莲近期的症状和晕倒的情况，并特别强调了之前持续的疲劳、注意力不集中等问题。
接诊的急诊科主任见多识广，听完描述又看了看苏莲的状态，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
他立刻安排了紧急抽血，进行包括血常规、电解质、肝肾功能以及毒物筛查在内的多项检查。
“这种不明原因的进行性疲劳和神经功能症状，需要排除一些隐匿性问题。”主任对张教练解释道。
等待结果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张教练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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