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心的苏莲发现,赵欣雅的状态很不对劲。
往常虽然被边缘化,但基本的操作也会完成。
可今天,她眼神躲闪,脸色苍白,坐在实验室角落的位置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操作时手指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接连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
同组的孙宇忍不住皱眉提醒:“欣雅,专注点!这个读数刚才是不是记错了?”
赵欣雅像受惊般猛地一颤,慌乱地低下头检查记录本,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我马上改。”
苏念瑶在一旁看着,嘴角掠过一丝满意的弧度,随即换上关切的口吻:
“欣雅,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不用了!”赵欣雅的反应有些过度,几乎是立刻拒绝,头垂得更低,不敢与苏念瑶有任何眼神接触。
苏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下明了。
赵欣雅这分明是受了极大惊吓。
联想到她看苏念瑶的惊恐表情,原因不言而喻。
苏念瑶看到赵欣雅的样子,心中冷笑,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稍微吓唬一下就老实了。
解决了这个潜在的风险,她便可以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如何对付苏莲上。
报复苏莲,必须谨慎。
硬碰硬的学习竞争,她已经败下阵来。
那就从别的方面入手。
她想起苏莲似乎有每天训练后独自去健身房进行简单拉伸的习惯,那里人少,监控也存在死角……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她脑中成形。
几天后,苏念瑶暗中托人弄来了一种温和型神经功能调节剂,被她小心翼翼地分装成多个微小的剂量单元。
这是一种极难察觉、只需长期微量接触,便能隐性破坏人体的身体结构。
苏念瑶看着药剂,心底暗笑:这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嚣张下去,抢我的风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像最耐心的猎人一样,仔细观察着苏莲的生活规律。
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基地为学员们统一提供瓶装饮用水,每天由后勤人员补充到各训练场地的固定存放点。
学员们通常会随手拿一瓶,并在瓶身上用记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或做上标记,以免混淆。
苏莲习惯在午休后,拿一瓶新的水带去下午的理论课教室。
这个发现让苏念瑶心中一动。
在公共区域、无人专门看管、且物品外观一致的水瓶上做手脚,远比去动苏莲私人的、可能放在更隐蔽处的物品要安全得多。
一个午休时间,苏念瑶估摸着苏莲快要来取水的时候,提前几分钟来到了水源存放点附近。
她假装在一旁的公告栏前看通知,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那堆水瓶。
当看到苏莲的身影出现,拿起一瓶水并熟练地标记好,随后又将水瓶暂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去不远处的洗手间时,苏念瑶知道,机会来了。
此刻周围恰好无人。
她步伐自然地走过去,仿佛只是路过桌子。
在身体遮挡的瞬间,她手中一枚细如牛毛、顶端沾有微量药液的短针,极快地在苏莲那瓶水的橡胶瓶塞上刺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
针尖留下的孔洞细微到几乎看不见,且在富有弹性的橡胶上会迅速回缩闭合。
药液量极少,会慢慢溶入水中,而苏莲在拧开瓶盖喝水时,绝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味。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两秒。
当苏莲从洗手间出来时,苏念瑶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苏莲拿起自己的水瓶,指尖在瓶盖处似有若无地轻轻拂过,眼神平静无波。
她的神识早已将苏念瑶方才那动作捕捉殆尽。
“倒是选了个聪明的方式。”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拿着水瓶走向教室。
在下午的课程中,她如常饮用了那瓶水。
对于她经过淬炼的体质而言,这点剂量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影响。
苏念瑶亲眼看到苏莲把水喝下去之后,便放心了。
而苏莲发现苏念瑶诡异的举动后,为了知道苏念瑶具体做了什么手脚,偷偷将水瓶里的水收集了一部分。
直到第二天她请了半天假,来到了市区一家信誉良好的私立医院。
挂了一个内科号,特意选择了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气质沉稳的中年女医生。
诊室内,苏莲坐在医生对面,她微微低着头,面色苍白,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
“医生,您好。”她的声音比平时虚弱的多。
“你好,哪里不舒服?”女医生语气温和地问。
苏莲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她轻轻蹙着眉:
“我……我也说不太好。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参加一个封闭培训,总是觉得特别容易累,注意力也很难集中,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头晕……我平时身体挺好的,训练强度虽然大,但也不该这样。”
医生一边记录一边问:“睡眠怎么样?饮食呢?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
“睡眠和饮食都正常。”苏莲肯定地说,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密封袋装好的小样本瓶,里面装着大约几十毫升清澈的液体。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犹豫和羞怯,将样本瓶轻轻推到医生面前,声音更低了:
“医生……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就是……我们训练基地喝的都是统一的瓶装水。我……我总觉得最近喝的水,味道好像有一点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她说到这里,适时地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继续道:“我偷偷留了一点儿,没敢告诉别人,怕大家觉得我事多,或者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医生,您能……能帮我看看这水有没有问题吗?我就是想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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