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澄没有开灯,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填满了这间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她屏住呼吸,手指甚至能摸到墙皮剥落的粉末感。
屋内安静得可怕,只有角落里那台老旧冰箱的压缩机发出“嗡嗡”的低频震动。
这看似恼人的噪音,此刻却是最好的掩护——足以盖过地板下成百上千只啮齿动物快速移动的摩擦声。
她赤着脚,动作轻得像只猫,摸黑拔掉了电饭煲、路由器和台灯的所有插头。
做完这些,她从针线包里抽出一根最细长的缝衣针,摸索到大门锁孔的位置,将针尖卡进了锁芯最深处的弹子缝隙里。
这根针上连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极细鱼线,线的另一端,拴着门后那只特制鼠笼的插销。
只要有人试图转动钥匙,针尖错位,鱼线崩断,那就是给这帮“客人”的第一道开胃菜。
紧接着,她抓起那袋平日里用来给流浪猫做记号的特制猫砂,那是掺杂了稀土微粒的膨润土,在澄音铃激活的动物嗅觉里,这味道比氨水还冲。
她将猫砂均匀地铺洒在阳台推拉门内侧的地板上,随后闪身躲进了厚重的丝绒窗帘背后。
不到三分钟,阳台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落地声。
“咔哒。”
推拉门的锁扣被专业的工具挑开,两道黑影裹着夜风钻了进来。
左边那个黑衣人脚刚落地,就踩在了一层脆生生的颗粒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那是无数只带毛的小爪子在顺着裤管往上爬。
“操!什么东西!”黑衣人低骂一声,慌乱中向后猛踢,脚后跟重重磕在了花架底层那个不起眼的陶土花盆上。
“哗啦”一声脆响,花盆碎裂,泥土四溅。
在那堆黑土里,一枚沾着泥的素圈戒指滚了出来,在月光下打了个转,停在黑衣人脚边。
那正是半小时前,李阿姨才从缝纫机里取出来的那枚。
“晚上好啊,各位。”
一道冷光毫无预兆地亮起。
林暮澄举着手机从窗帘后闪了出来,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却显出一股子狠戾。
直播界面上,观看人数正在疯狂跳动。
“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B0项目第八号受害者,李阿姨用命藏了一辈子的东西,现在成了他们入室行凶的铁证。”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定位我已经发给警方了,正在看的警察叔叔们,麻烦动作快点。”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白色的海,顾行曜那边的终端几乎同时响起了刺耳的红色警报。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眼底杀意暴涨。既然暴露了,那就只能硬抢。
“那熊在保险箱里!动手!”
其中一人甩开腿上的老鼠,径直扑向墙角的保险箱。
林暮澄早有预料,在那人经过书架的瞬间,她猛地向后一撞。
这个装满兽医学大部头和过期杂志的廉价书架早已摇摇欲坠,此刻就像一座倾倒的大山,“轰”地一声砸了下来,死死压住了那人的小腿。
“老白!”
林暮澄一声厉喝。
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爆出一串火花,老白那只有力的牙齿精准地咬断了主火线。
屋内陷入彻底的黑暗。
但这黑暗只持续了一秒。
地板上,书架上,甚至是天花板上,突然亮起了几十个红色的微光点——那是老鼠们背负的微型LED灯珠。
它们迅速移动,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红色箭头,直指被压在书架下的那名黑衣人的后腰。
那里鼓鼓囊囊,藏着一个刚才在打斗中露出一角的金属硬物。
林暮澄像猎豹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扯下那个挂在黑衣人腰带上的U盘。
对方反应极快,反手一记擒拿就要扣住她的手腕。
林暮澄没躲,反而顺着他的力道贴近,袖口藏着的那根缝衣针,快准狠地扎进了男人颈侧三寸——那是兽医给大型犬类做镇静时的迷走神经阻滞点。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涣散,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砰!”
防盗门被人一脚踹开,走廊的光像利剑一样劈进黑暗。
顾行曜举着枪冲在最前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满屋狼藉,老鼠成群,而林暮澄正跪压在那个半昏迷的壮汉身上,手里拿着一支口红,在对方的手臂上写下了一个鲜红的代号。
X-07。
她喘着粗气,举起那枚沾着泥土的婚戒怼到直播镜头前,眼神亮得吓人:“每一个受害者都有一枚编号戒指。我爸是第九,李阿姨是第八,而这位送上门的快递员,就是失踪两年的审计员,”
顾行曜大步跨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护在身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地上的暴徒。
后续的技术破解快得惊人。
那个被老鼠箭头指出来的U盘里,不仅有完整的B0项目资金流向,还有一份令人触目惊心的名单:X-01到X-09,涵盖了法医、调查记者、银行审计员……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鲜红的叉。
凌晨三点,市局审讯室。
单向玻璃映出林暮澄苍白的脸。
她盯着里面那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正在痛哭流涕交代的黑衣人,眼神空洞。
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了她手边。
顾行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暮澄,名单还有最后一页。”
林暮澄接过咖啡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X-09之后就没有了,我爸是最后一个。”
“不。”顾行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话会烫伤他的喉咙,“名单是倒序排列的。最后一页,也就是最初的源头……代号X-00。”
他停顿了一秒,声音低得像是一声叹息:“是你母亲的名字。”
“啪。”
滚烫的咖啡泼了出来,溅在林暮澄白色的袖口上,瞬间晕染出一片丑陋的褐色污渍。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窗外省厅大楼的方向。
那是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此刻顶楼那扇常年漆黑的窗户,竟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暖灯,像是一只嘲弄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在泥潭里挣扎的蝼蚁。
窗台上,老白静静地蹲坐着,那根一直被它视若珍宝的火柴权杖,这一次没有指向任何敌人,而是缓缓地、沉重地指向了脚下的地面。
那里,似乎埋葬着某种比死亡更冰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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