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老宅的议事厅内,空气凝滞如水银。
红木长桌两侧,坐满了林氏宗亲会的董事与长老,他们个个面色阴沉,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门口。
当林暮澄的身影出现时,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不约而同的吸气声。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束成高马尾,行走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气场。
她没有走向那张象征着权力的主位,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空位上落座,而是径直走到了议事厅最前端的巨大投影幕布前,像一个即将开始学术报告的演讲者。
“各位叔伯长辈,早上好。”她环视一周,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知道大家急着开会,所以我们省去客套,直接进入正题。”
她按下遥控器,一段音频瞬间充满了整个议事厅。
“……等她进了局子,老宅地窖里的东西,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是林振山的声音,阴冷而笃定。
坐在主位上的林振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林暮澄厉声呵斥:“你……你这是非法窃听!是伪造的!这种东西怎么能作为证据!”
“哦?”林暮澄眉梢一挑,微笑里不见半分温度,“林会长,我还没说这音频是在哪儿录的,您怎么就急着否认一个‘不存在’的地窖呢?还是说,您承认了,老宅地下的确藏着什么您急于销毁的秘密?”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林振山虚张声势的伪装。
不等他反驳,林暮澄再次按动遥控器,投影画面一转,一张色彩斑斓的卫星热成像图赫然出现。
沈墨用红色线条清晰地标注出了林家老宅祠堂下方的异常区域。
“多谢沈警官的技术支持。”林暮澄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这是省刑侦总队技术科提供的卫星热成像图。数据显示,祠堂正下方存在一个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空腔结构,其内部温度常年比地表低至少五摄氏度。各位长辈,谁家的地基是这么建的?”
满座皆惊。
技术证据的出现,让林振山“伪造”的指控变得苍白无力。
接下来的股权投票环节,果不其然地陷入了僵局。
支持林振山的老顽固与支持林暮澄的新生派势均力敌,最终的决定权,落在了两位持中立态度的摇摆董事身上。
两人交头接耳,面露难色,显然不想在此刻站队。
就在这凝重的寂静中,林暮澄忽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
瓶中,一片早已干枯的暗红色梅花瓣,静静地泡在透明的液体里。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追忆的沙哑,“她说,‘梅花开处,真相自现’。”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走到墙边那尊雕刻着家族训诫的古旧铜香炉旁,将那片梅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在尚有余温的香灰上。
一缕极细的青烟袅袅升起。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烟丝并未如常理般四散开来,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凝成一线,笔直地、坚定地飘向祠堂西侧那面看起来毫无异样的砖墙墙角。
全场哗然,连最顽固的长老都忍不住探身张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林暮澄缓步走了过去,在烟雾最终消散的位置停下。
她从颈间取出那枚温润的贴身玉佩,对着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砖缝,轻轻叩了三下。
“咔哒。”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整面墙壁,竟在一阵沉闷的摩擦声中,缓缓向内移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石阶入口。
她回头,对着满脸震惊的众人粲然一笑:“看来,我家的祖训,还挺灵验。”
地窖的入口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但往下的台阶上,却清晰地印着几枚新鲜的、属于高档皮鞋的脚印。
顾行曜面无表情地打开战术手电,强光如利剑般刺破黑暗,他第一个走了下去,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护在身后。
林暮澄紧随其后,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霉味与化学防腐剂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
地窖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林氏历代族长的画像,他们的眼睛在手电光影的晃动下,仿佛在默默注视着来人。
地窖最深处,是一间由整块钢铁铸造的密室,一扇厚重的铁门紧紧闭锁着。
林暮澄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门上那个老式的拨盘密码锁,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细碎如沙粒流淌的低语。
那是无数只在门锁内部缝隙中爬行的蚂蚁,正用它们独特的群体意识,向她传递着信息:
“铁盒……三层……密码……你出生……倒序……”
信息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微颤的手指,将自己出生年月日的倒序数字,一一输入。
“咔嚓。”
锁开了。
箱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本用油纸包好的泛黄日记本,整齐地码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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