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水榭内,秦怀瑜正深陷在沉沉的睡梦中。这大概是穿越以来,她第一次能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不必担忧漏风的墙壁和硌人的硬板,身心都得到了短暂的放松与修复。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这份难得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朦胧中,似乎有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还有人轻轻推着她的肩膀。秦怀瑜烦躁地挥了挥手,想将那扰人的声音驱散,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二小姐……二小姐?您醒醒……”那声音却不依不饶,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持续地传入她耳中。
睡眠被强行中断的暴躁感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内积聚。秦怀瑜猛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睡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怒的凶光。她昨日莫名其妙穿越到这狗血淋头的小说世界,在那破房子硬板床上睡得浑身难受,今天又被强行认亲,应付了一上午的糟心人和事,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竟然又被吵醒!
积压了一天的怨气、穿越而来的不安、以及对这憋屈处境的不满,在这一刻,伴随着巨大的起床气,轰然爆发!
“干什么?!打扰我睡觉干嘛啊?!”她豁然坐起身,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对着床榻边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就是一声怒吼。那声音因为刚醒而有些沙哑,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震得床幔都似乎晃了晃。
那奉命来传话的小丫鬟名唤春杏,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直接被吼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二、二小姐……是,是三位少爷,还、还有弄玉小姐,他们亲自带了礼物,在、在厅里等着,说……说要给您赔礼道歉来了……”
“赔礼道歉?!”秦怀瑜简直气笑了,睡眠不足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怒火烧得她眼底都泛着红丝,“让他们滚!什么时候道歉不好,非要挑这个时候?!他们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她越说越气,声音愈发尖锐刻薄:“这才过了多久?又是拿了什么破烂玩意儿来敷衍我?一点诚意都没有!滚滚滚!告诉他们,天塌下来都别来打扰我睡觉!听到没有?!”
春杏被她这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怒斥吓得浑身发抖,连声应道:“听、听到了!奴婢听到了!”她生怕慢了一步,这位煞神般的二小姐会直接跳起来给她一刀。
“还不出去?!”秦怀瑜见她还在原地发抖,又是一声厉喝。
“是!是!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去回话!”春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内室,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与此同时,汀兰水榭的客厅内。
秦破军、秦执璧、秦揽星以及秦弄玉四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茶水换了一盏,却迟迟不见秦怀瑜的身影。
秦揽星最先沉不住气,焦躁地在厅内踱步,满脸的不耐烦:“这丫鬟是爬着去的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把人带过来?让我们带着礼物在这里干等,她好大的架子!”
大哥秦破军虽未开口,但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也泄露了他内心的不悦。他时间宝贵,军营中还有事务等着处理,若不是母亲严令,他绝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二哥秦执璧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晦暗不明。他本就对秦怀瑜心存芥蒂,此刻更是觉得她不懂礼数,故意怠慢。
秦弄玉今日受了秦母警告,心中虽有算计,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拱火。她只是柔柔弱弱地开口,试图维持自己善解人意的形象:“哥哥们别急,许是妹妹舟车劳顿,尚未起身,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便是……”
她这不劝还好,一劝更是火上浇油。秦揽星一听,火气“噌”地冒得更高:“她能有什么事?一个乡下……哼!要不是母亲非要我们亲自来给她赔这个礼道这个歉,我还不想来呢!真当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物了?!”
他越说越气,耐心彻底告罄,直接朝厅外候着的一个小丫鬟吼道:“你!带路!去你们二小姐的卧室!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那丫鬟吓得一哆嗦,不敢违逆,只得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
秦弄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微光,面上却做出担忧状,连忙对秦破军和秦执璧道:“大哥,二哥,我们也快跟上去看看吧!三哥这脾气……我怕他会和妹妹起冲突……”
秦破军和秦执璧也觉得不能让老三独自前去,万一闹得不可开交,母亲那里更不好交代。两人对视一眼,皆起身跟了上去。
四人在那引路丫鬟的带领下,刚穿过抄手游廊,来到秦怀瑜卧室所在的小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踏入,就清晰地听到了内室里传来秦怀瑜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让他们滚!什么时候道歉不好,非要挑这个时候?!他们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这才过了多久?又是拿了什么破烂玩意儿来敷衍我?一点诚意都没有!滚滚滚!告诉他们,天塌下来都别来打扰我睡觉!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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