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碗碟碰撞声突然停了。
王二把瓷碗往地上一摔,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凭什么?!他扯着嗓子喊,手指着账房方向,卖碘盐赚那么多,卖肥皂又赚一笔,我们只分这点饷,钱都去哪了?
几个新加入的帮众停下筷子,眼里闪过动摇,悄悄往王二身边凑。
王二哥说得对!一个瘦高个帮众附和,少东家买新船新炮,我们连件新衣服都没添,太不公平了!
老帮众们立刻放下碗,脸色沉下来。
放屁!狗子一拍桌子站起来,新船新炮是用来守岛的,没这些东西,对方来了我们都得死!
就是!之前较量,谁没拼命?现在赚了钱就想多分,忘了之前饿肚子的时候了?另一个老帮众跟着呵斥。
双方立刻吵起来,互相瞪着眼,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看就要动手。
张叔快步走进来,眉头紧锁:都闭嘴!吵什么吵?
王二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张叔,不是我们要吵,是分配不均!林海赚了那么多银元,凭什么只给我们这么点?
钱是少东家统筹安排,买工具、备粮食、给牺牲兄弟的家人发抚恤金,哪一样不要钱?张叔沉声道,你以为钱那么好赚?那是冒着风险运出去的货!
我不管!王二挥手,我就要多分,不然我就不干了!
他身后的几个新帮众也跟着起哄:要么多分,要么我们就走!
走就走!谁稀罕你们?狗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住手!
林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饭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手里拎着账本,一步步走进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二身上。
你想多分?
王二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少东家,我们跟着你拼命,赚了钱就该多分点,不能光让你一个人享福。
我享福?林海冷笑一声,把账本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这是上个月的账,买了两挺重器械,三艘新船,给阿虎、石头、铁蛋的家人送了半年抚恤金,剩下的钱,全存起来当备战物资。
我分的钱,和你们一样多,我没多拿一分。
王二低头看着账本,上面的数字密密麻麻,每一笔支出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的脸瞬间涨红。
就算这样,也该给我们涨饷!王二不死心,小声嘟囔。
林海走到他面前,身高比王二高出大半个头,眼神锐利如刀。
海龙帮的规矩,饷银按劳分配,应对多的、干活勤的,自然多分。
你加入三个月,行动躲在后面,干活偷奸耍滑,现在还好意思要涨饷?
王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敢说话,身后的几个新帮众也悄悄往后退。
钱要大家分,但不能抢,不能闹。林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海龙帮不是土匪窝,是守岛的队伍,大家是兄弟,是战友,不是为了抢钱才聚在一起。
愿意跟着我,就守规矩,一起守岛,一起赚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愿意守规矩,想抢想闹,就不是海龙帮的人,现在就可以走。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王二:你想走,我不拦你,但是走了,就别再回来,也别让我在舟山海域看到你。
王二浑身一哆嗦,他知道林海的手段,要是被赶出海龙帮,又得罪了林海,在舟山海域根本活不下去。
而且,海龙帮现在越来越壮大,跟着林海,迟早能分到更多钱,要是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少东家,我……我错了。王二立刻低下头,声音发颤,我不该贪心,不该闹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身后的几个新帮众也连忙认错:少东家,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闹了。
林海看着他们,语气缓和了一些:知道错了就好,下去吧,以后好好干活,应对立功,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是!谢谢少东家!王二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人往外走,连地上的碗碎片都没敢捡。
饭堂里的气氛渐渐恢复,老帮众们纷纷坐下,继续吃饭,只是看向新帮众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张叔走到林海身边,低声道:少东家,这些新帮众还是太浮躁,得好好管教。
林海点头,以后制定明确的奖惩制度,应对有功的,涨饷、分物资;偷奸耍滑、闹事的,轻则罚饷,重则赶出岛。
另外,把账本公开,让大家知道每一笔钱的去向,免得有人再造谣生事。
好,我这就去办。张叔应声。
狗子走到林海身边,愤愤不平地说:少东家,这种人就该直接赶走,留着也是祸害!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能轻易赶走。林海道,新帮众大多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心里难免有杂念,好好引导,让他们知道跟着海龙帮有奔头,自然就安分了。
他拿起账本,翻了翻:下午召集所有帮众,宣布奖惩制度,再把上个月的账公开,让大家心里有数。
下午,帮众们聚集在码头,林海站在礁石上,手里拿着新制定的奖惩制度,大声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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