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余念新:“这里面是我托人买的薄荷糖,听说南边天热,蚊子多,含一颗能清爽点。你去那边不是直接打仗,但跟着部队走,肯定也危险,自己多注意。”
“我去那边主要是搞宣传和教育,不直接上战场,但我会注意安全的,刘师傅。” 余念新把糖放进布包,心里暖暖的。
易中海站在最后,没说太多话,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塞进余念新手里。那烟是北平刚解放时,厂里给老工人分的旧存货,纸有点发黄,却保存得很好。“这烟我没舍得抽,你带着。路上想抽就抽一根,不想抽就留着,算个念想,别忘了北平还有我们这些老伙计。”
“我不会忘的,易师傅。” 余念新握紧了烟,指尖能感觉到烟纸的粗糙。
这时,卡车的喇叭响了,“嘀嘀” 两声,是集合的信号。部队的干部开始清点人数,喊着名字让大家上车。
余念新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易中海他们立正,认认真真行了个军礼。几个人都有点慌,连忙学着样子回礼,动作虽然不标准,却很真诚。没等他们再说什么,余念新已经转身跳上了卡车。车轮碾过泥地,卷起一阵湿风,带着泥土的味道。
卡车缓缓开动,北平的城墙渐渐在雨雾里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车上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向前进》的歌声,战士们和干部们跟着一起唱:“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歌声响亮,盖过了车轮的 “咕噜” 声。
余念新靠在车厢壁上,没再回头。他知道,在北平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了 —— 那些一起办报的日夜,一起筹备工人代表会的争论,一起在南锣鼓巷吃的饭局,都成了珍贵的回忆。但他更清楚,前方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新解放区的老百姓,还在盼着有人能带去安稳的日子,带去知识和希望。
晚上,车队在天津郊外的一个临时站点停下。天黑透了,一排排军用帐篷搭在荒地上,帐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天边的云层被暮色压得很低,像是要再下雨。战士们在清点物资,检查车辆;宣传组的成员则围在一个马灯旁,听队长分配任务。
队长姓于,四十岁出头,是个陕西老红军,脸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疤,说话慢条斯理却很有力量:“咱们南下工作团第二分队,主要任务是随军往华中地区走,先到武汉,再根据情况往湖南、江西一带推进。
任务不轻,主要分两项:一是地方宣传,给老百姓讲政策,破除谣言,让大家知道新政府是为人民办事的;二是接管当地的中小学,恢复教育,让孩子们能尽快上学。到了地方,一切听部队的统一调度,不能擅自行动。”
他拿起手里的名单,扫了一眼,念道:“余念新。”
“到!” 余念新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声回答。
“你之前在北平有过办报和宣传的经验,还接触过教育工作,这次就先随先遣队走,提前去武汉打前站。”
于队长看着他,语气严肃,“那边刚解放没多久,消息有点乱,地方政权还在初步建立,需要有人去跟当地的干部对接,安抚老百姓,尤其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得让他们放心,咱们是来恢复教育,不是来搞破坏的。记住,到了那边,多听多问少表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及时跟队里汇报,安全第一。”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余念新大声回答,声音坚定 —— 他知道,这趟南下,责任重大,自己不能辜负北平的老伙计们,更不能辜负新解放区老百姓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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