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黄泥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霭中。老刀家的院子里,已经忙碌起来。
老刀从自家马厩里牵出两匹神骏的黑色健马,虽然个头不算最高,但筋肉结实,目光炯炯,显然是走惯了山路的良驹。他又推出一辆半旧的轻便双轮马车,车架是硬木所制,蒙着防水的厚油布,看起来比之前的青篷骡车要灵便结实得多。
“这马是我前年从北边贩马客手里换来的,脚力好,耐力足,爬山过河是把好手。车也改过,轴轱辘都加固了,只要不是断崖峭壁,一般的山路都能走。”老刀一边检查马具,一边对陈青等人说道,“干粮、水、火折子、驱虫蛇的药粉、还有简易的绳索和钩爪,都给你们备在车座下面的暗格里了。”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黑色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怪的、似狼非狼的兽头图案,递给赵五:“这是‘黑山令’。到了黑山北麓地界,若是遇到盘查,亮出此牌,就说是我老刀的客人,求见他们大当家‘黑风’。见了大当家,将此牌给他看,他自会给你们行个方便。切记,黑山地界规矩大,不要多问,不要多看,交了买路钱,尽快通过。”
赵五郑重接过木牌收好:“放心,规矩我懂。”
陈青、虎子等人也已收拾停当。虎子的伤口经过一夜休息和老刀提供的上好金疮药处理,已经止血结痂,精神好了许多。阿武和老赵也恢复了体力。两件宝贝被重新安置在马车的特制暗箱内,暗箱垫了棉絮,做了防震处理,比随身携带更稳妥,也解放了众人的双手。
临行前,老刀又塞给赵五一个小皮囊:“里面是‘醒神丸’,过野狐岭万一遇到瘴气,含一颗在舌下,能顶一阵子。还有一小包‘驱瘴粉’,洒在衣服和车马周围。”
赵五抱拳:“老刀,多谢!”
老刀独眼扫过众人,沉声道:“一路保重。过了黑山,到了小清河码头,找‘顺风船行’的刘老艄公,就说是我老刀让你们去的,他会安排可靠的船送你们去通州。记住,路上宁可慢,要求稳。活着把东西送到,比什么都强。”
众人再次道谢,登上马车。赵五坐上车辕,一抖缰绳,两匹黑马迈开矫健的步伐,拉着轻便的马车,驶出了黄泥岗,朝着西北方向连绵的群山而去。
起初的路还算平坦,是猎户和采药人踩出的小径。但随着日头升高,地势逐渐陡峭,林木愈发茂密幽深。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和淡淡的、甜腻得有些诡异的雾气。
“前面就是野狐岭地界了。”赵五神情严肃,示意众人用布巾掩住口鼻,自己也含了一颗醒神丸,“这里的雾气有毒,吸入多了会头昏眼花,产生幻觉,严重了会昏迷不醒。尽量少说话,跟紧车子。”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有时需要人下来推车,或者用刀斧砍开挡路的藤蔓灌木。虎子和阿武成了主力,陈青和老赵也在一旁帮忙。赵五则全神贯注地驾驭马车,辨认着几乎被荒草淹没的道路痕迹。
越往岭中走,雾气越浓,颜色也由淡白转为一种诡异的灰绿色,视线受阻,几步之外便朦胧一片。林中寂静得可怕,连鸟鸣虫叫都听不见,只有马车碾压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鬼地方……”虎子低声咒骂了一句,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含住药丸,别吸气太深。”赵五提醒道,自己也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突然,拉车的两匹马同时不安地嘶鸣起来,前蹄乱刨,不肯再往前走了。
“怎么回事?”陈青心头一紧。
赵五跳下车,仔细查看前方路面和两侧。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雾气颜色更深,几乎成了墨绿色,而路面及两旁的草丛中,隐隐有惨白色的东西露出来——是兽类的骸骨!不止一具!
“是瘴气最浓的‘死地’!”赵五脸色一变,“不能直接穿过去,否则人畜都受不了。得绕路。”
他抬头观察四周地形,指向左侧一处较为陡峭的山坡:“从那边山坡上绕过去,虽然难走,但应该能避开这片死地。”
众人没有异议。将马车上的重要物品取下背在身上,然后齐心协力,连推带拉,将马车沿着陡坡向上挪动。山坡上碎石松动,荆棘密布,进展极其缓慢。两匹马也奋力蹬踏,但负载沉重,显得颇为吃力。
就在马车艰难爬上半坡时,异变突生!
右侧浓雾弥漫的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
“小心!”赵五厉声喝道,同时抽出了腰间一把样式奇特的短刃。
虎子和阿武也瞬间拔出兵刃,护在陈青和老赵身前。
浓雾翻滚,几道灰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窜出,直扑众人!那竟是四五只体型硕大、皮毛灰褐、眼冒绿光的野狼!但这些狼的样子极为怪异,口角流着涎水,眼神疯狂,动作迅捷得不像普通野兽,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激发了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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