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得到周嬷嬷的明确肯定后,薇薇便将大部分心力都投入到了花果制品的精深加工上。沈家划定的安全区,反而成了她精雕细琢的舞台。
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晒干或熬煮。父亲手札中那些零散的“炮制”、“配伍”知识,成了她反复琢磨的宝典。她发现,同样的金银花,采摘时辰、晾晒火候、甚至翻炒的手法不同,最终成茶的香气和汤色竟有天壤之别。山楂酱的酸甜平衡,糖的种类、熬煮的时间、是否加入少许盐来提味,都至关重要。
她像是回到了实验室,将小院一角变成了她的专属工坊。晾晒的竹匾、炒制的小锅、研磨的陶钵、封装的小罐……工具日渐齐全。她甚至专门用本子记录每一次试验的配比、步骤和成败心得。
失败仍是常事。一锅炒过火的菊花只能心疼地倒掉;比例失调的山楂酱酸得倒牙;尝试将干桂花混入米糕,却因花香太浓反而显得闷腻……
但成功的喜悦也更甚以往。当她终于炒制出一锅色泽金黄、朵朵完整的杭白菊茶;当她熬出的山楂酱呈现出透亮的宝石红色,口感酸甜层次分明;当她用少量蜂蜜和茯苓粉试制出清香安神的茯苓薄荷膏时,那份成就感无以言表。
这些成功的制品,她照例先请家人和闻讯跑来“蹭吃”的虎子、石头他们品尝。
“薇薇姐,这个膏膏凉丝丝的,抹在太阳穴好舒服!”石头指着那小小的茯苓薄荷膏瓮声瓮气地说。
“姐,这次的菊花茶真好喝,一点都不苦,还有点甜。”小丫捧着陶碗,小口啜饮。
连沉默寡言的父亲林老二,在尝了块桂花米糕后,也难得地点了点头:“嗯,香。”
家人的认可让薇薇信心倍增。她将一批批品质稳定的制品交给沈家,换回的银钱也越发可观。家中的积蓄渐渐丰厚,王氏脸上笑容多了,甚至开始盘算着再攒些钱,开春了把屋顶翻新一下,再给薇薇和小丫扯几尺新布做衣裳。
日子仿佛沿着一条安稳富足的轨道向前滑行。
然而,正如静水之下必有暗流,薇薇家日渐红火的光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最先坐不住的,便是大伯林老大家。
大伯母赵氏看着二房不仅彻底摆脱了饥荒,竟还时常飘出诱人的甜香和药香,听说那死丫头不知捣鼓些什么东西,竟搭上了镇上的大户人家,银钱流水似的进来,心里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
她先是撺掇着婆婆林老太去二房“打秋风”。
“老二家的,听说薇丫头又弄出什么好吃食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爹娘!白养你们这么大了!”林老太拄着拐杖,板着脸坐在二房堂屋。
王氏性子软,喏喏地便要去找女儿拿些糕饼来。薇薇却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两盘最普通不过的粗面饽饽和一碟咸菜。
“奶,您来了。刚做的饽饽,您尝尝。”薇薇笑容温顺,语气却不容置疑,“那些花果玩意儿,都是人家订了契的,少一点都要赔钱,可不敢动。再说,那些东西金贵,爷奶年纪大了,虚不受补,吃了反而不好。”
林老太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那硬邦邦的粗面饽饽,终究拉不下脸,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计不成,赵氏又生一计。她开始在村里散布闲言碎语。
“哎,你们说,一个丫头片子,整天鼓捣些花啊草啊的,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别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就是,那沈家可是高门大户,怎么就偏偏看上她的东西?指不定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看她家最近阔气的,又是买肉又是扯布,钱来得那么快,能不让人疑心?”
这些污言秽语,隐隐约约也传到了薇薇耳中。虎子气冲冲地跑来告诉她,说要去找那些长舌妇理论,被薇薇拉住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薇薇面色平静,眼神却微冷,“她们说破了天,也拿不走咱家一粒米。越是理会,她们越是来劲。”
话虽如此,她却更加谨慎。每次炮制花果,都将院门关紧。晾晒的竹匾也放在院内最僻静处,避免引人注目。银钱也藏得更加隐蔽。
她知道,大伯一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流言蜚语只是开始,她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只待时机,便会扑上来狠狠咬一口。
这日,薇薇正在院内小心翻炒着新一批金银花,忽然听到院墙外似乎有极其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踮着脚快速跑开。
她心中一凛,猛地停下手中动作,快步走到院门后,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慌慌张张地消失在村路拐角,看那背影衣着,竟像是大伯家那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小儿子,林小栓!
他刚才在墙外做什么?偷看?
薇薇的心缓缓沉了下去。看来,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平静的日子底下,暗潮愈发汹涌。她必须更加小心,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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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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