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后的队伍,如同滚动的雪球,不断吸纳着沿途不愿做亡国奴的抵抗力量。几支被打散的东北军小股部队,他们在长官牺牲或失散后,拒绝溃散南逃,也不愿接受伪军番号,一直坚持在热河、冀东的山林里与鬼子周旋。听说威震关东的“双枪老太婆”和“女战神”要带领百姓返回关内抗日根据地,又亲眼见到了她们强悍的战力和组织能力,这些东北军残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选择加入。他们带来了相对正规的军事素养和一些宝贵的重武器操作经验,与朱琳原有的骨干、义勇军战士迅速融合,队伍战斗力进一步提升,人数也突破了三千大关。
朱琳将队伍重新整编,划分为前卫、中军(保护百姓)、后卫和左右两翼游击策应支队,并制定了严格的纪律和行军方案。目标明确:突破层层封锁,返回陕北韩城!
然而,他们的行踪和意图,终究未能完全瞒过嗅觉灵敏的敌人。那个在峡谷吃了大亏、狼狈逃窜的鬼子少佐,将满腹的怨毒和惊惧化为一封加急电报,直接发给了北平的土肥原贤二。
“……‘双枪老太婆’、‘女战神’所部,已突破我方最后防线,裹挟大量刁民及零星抵抗武装,疑似向关内流窜。其战力凶悍,战术诡诈,若容其进入关内与陕北朱琳部汇合,恐成帝国心腹大患……”
北平,特务机关深处。土肥原贤二看着电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将电文拍在桌上,额头青筋跳动:“八嘎呀路!废物!关东那么多精锐皇军,层层围堵,竟然连两个女人都抓不住!还让她们带着这么多人跑出来了!”
他踱到墙边巨大的华北军事地图前,目光死死盯住陕北韩城的位置,又扫过热河、察哈尔通往晋陕的条条路径。“双枪老太婆……朱琳……”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一个在关外搅得天翻地覆,一个在关内埋头发展……如果让她们合流……”
他不敢再想下去,猛地转身,对垂手侍立的副官厉声命令:“立刻给沿途所有皇军、皇协军及特高课据点发电!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沿途截杀、围剿这支由‘双枪老太婆’带领的队伍!务必将其歼灭在进入陕北之前!死活不论!绝不能让他们和陕北的朱琳汇合!”
“嗨!”副官凛然应命。
一道充满杀机的密令,如同无形的罗网,迅速撒向朱琳队伍可能经过的区域。特高课的间谍、伪军的眼线、甚至一些被收买的土匪,都接到了命令,严密监视各条通往关内的小路、隘口。
一名特高课大佐在地图上勾画着:“她们带着大量非战斗人员,绝不会走大路,只会选择这些偏僻崎岖的小道。命令,在这些关键节点,设立临时观察哨和潜伏小组!配备电台!一旦发现踪迹,立刻报告,调动附近驻军,务必将其合围歼灭!”
沿途的追杀,从朱琳队伍踏上归途的那一刻,便已悄然布下。
数日后,队伍行进到一片丘陵地带。时值初春,向阳的山坡上,已有耐寒的野草和灌木冒出新绿。一条隐蔽的林间小道蜿蜒向前。前卫哨兵回报,小路前方视野开阔,未发现异常。
朱琳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后疲惫但充满希望的队伍,下令加快速度通过这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队伍蜿蜒而行,百姓们互相搀扶,战士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就在队伍中部经过一棵刚刚抽芽、树冠如伞的老槐树下时,异变陡生!
朱琳走在队伍中前部,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思考着下一段的路线。突然,她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火种系统”发出了尖锐而清晰的预警:【警告!检测到二十米范围内存在高敌意目标,正在进行间谍活动(无线电发报)。建议宿主立即清除!重复,立即清除!】
二十米?!朱琳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那棵老槐树!树冠茂密,新叶初绽,看似毫无异常。但系统的预警绝不会错!
电光石火间,朱琳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没有出声示警,因为任何喊叫都可能打草惊蛇,让间谍发出更详细的报告。她意念一动,两颗沉甸甸的韩城制式木柄手榴弹,凭空出现在她手中(从系统空间直接取出)!
拔销!延迟一秒!奋力掷出!
手榴弹划出两道弧线,精准地穿过老槐树枝叶的缝隙,落向了树冠深处!
“隐蔽!”朱琳这才厉声大喝,同时自己迅速扑向旁边的土坎。
队伍中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反应极快,立刻就近卧倒或寻找掩体,同时将身边的百姓扑倒保护。
“轰!轰!”
两声几乎重叠的猛烈爆炸在老槐树冠中炸开!木屑、树叶、破碎的肢体和金属零件混合着硝烟,从树上四散飞溅!一具穿着伪装服的残缺尸体从树上跌落,砸在地上,手中还紧握着一部小巧的、同样被炸得扭曲冒烟的电台!
“是鬼子间谍!”张灵从掩体后探头,惊怒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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