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硝烟弥漫,弹雨横飞。东头,张灵率领一、二中队以及所有重火力,依托着岩石和尸骸垒起的临时掩体,拼死抵挡着日军潮水般的冲击。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的弹药在飞速消耗,但战士们咬着牙,将一发发子弹、一颗颗榴弹准确地砸向企图靠近的敌人,用生命和钢铁构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死死钉在原地,为身后的主力和百姓争取着时间。
西头,战斗更加惨烈。朱琳亲自带领三、四中队,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向鬼子匆忙布设的防线。这里是鬼子包围圈的“软肋”,工事相对简陋,守军主要是伪军和少量日军。但即便如此,在狭窄的谷口,任何突破都意味着巨大的牺牲。
“手榴弹!集中投掷!”朱琳伏在一块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的巨石后,厉声命令。
几十名臂力过人的队员同时探身,将早已拧开后盖的木柄手榴弹奋力掷出!
“轰!轰!轰!轰……!”
一连串几乎连成一片的猛烈爆炸在鬼子防线前沿炸开!火光冲天,弹片横飞,沙袋被掀翻,伪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硝烟尚未散尽,朱琳已经第一个跃出掩体!
“冲啊!打开缺口!”
“杀——!”
战士们怒吼着,紧随其后,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挥舞着大刀、驳壳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鬼子防线。
朱琳双枪在手,左右开弓,枪声快如疾风骤雨,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撂倒一个试图重新组织防线的敌人。她身形矫健,在弹雨中穿梭,时而翻滚躲避机枪扫射,时而跃起击毙露出身形的掷弹筒手。身边的战士们也奋勇争先,用血肉之躯和炽热的子弹,硬生生在鬼子防线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峡谷上方一处视野良好的岩石后,负责指挥西线包围的鬼子少佐,正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下方的战斗。看到朱琳那悍勇无匹的身姿和精准致命的枪法,他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
“哟西……果然名不虚传,‘双枪老太婆’……确实厉害。”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副官吩咐,“命令,火力点加大压制!派第三小队上去,把缺口给我堵死!我倒要看看,这个支那女人,还能坚持多久?还有那个所谓的‘女战……”
“神”字尚未出口!
“咻——啪!”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贴着他的头皮掠过,紧接着,他头顶那顶擦得锃亮的军官帽“噗”地一下被打飞出去,翻滚着掉下了山崖!
少佐只觉得头顶一凉,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是狙击手!来自东头方向!
他惊怒交加地抬眼望去,只见东头阵地上,硝烟中,一个包着头巾的身影一闪而逝。
“八嘎呀路!”少佐气得七窍生烟,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一把夺过身边卫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咔嗒”上膛,凭借感觉朝着张灵可能藏身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叭勾!”
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溜火星。几乎就在他开枪的同时!
“咻——!”
第二发子弹破空而来!这一次,目标是他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紧张关注着战况的副官猛地将少佐扑倒在地!
“噗!”子弹擦着副官的肩膀飞过,带起一蓬血花。
少佐狼狈地爬起来,看着为自己挡枪受伤、痛苦呻吟的副官,再看看自己刚刚站立位置后方岩石上那个清晰的弹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狂怒之余,也生出了一丝后怕。
“混蛋!混蛋!”他嘶吼着,“重机枪!所有重机枪!给我集中火力,打掉东头的狙击手!压制他们!”
东头阵地上,压力骤然倍增。数挺九二式重机枪和更多的歪把子机枪调转枪口,瓢泼般的弹雨向张灵所在的区域倾泻。碎石乱飞,烟尘弥漫。张灵不得不频繁转移射击位置,虽然依旧能用精准的冷枪给敌人造成杀伤和威慑,但对西头突破的直接支援被严重削弱了。
西头谷口,朱琳带着先头部队已经冲过了第一道防线,正在扩大缺口,与反扑上来的鬼子第三小队激烈交火。但后续部队和百姓的通过速度受到了东头火力增强的影响。
朱琳看到张灵那边压力陡增,又看到鬼子正在拼命调集兵力试图重新封堵缺口,心中焦急。她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她迅速将打空子弹的驳壳枪插回枪套,从一个牺牲战士身旁捡起一支沾血的中华一型步枪,利落地检查弹药(还有大半夹),上膛。
“你们五个,枪法好的,跟我上!干掉上面崖壁上的鬼子火力点!其他人,守住缺口,掩护百姓通过!”
被点到的五名战士毫不犹豫地应诺,他们都是队伍里的神枪手。
朱琳不再犹豫,带头向着峡谷一侧较为陡峭、但鬼子火力点相对稀疏的崖壁发起冲击。她利用岩石、灌木的掩护,身形如同灵猿般快速攀爬移动,手中的中华一型步枪不断响起清脆的“嘭嘭”声。每一枪,都伴随着崖壁上某个探出身子射击的鬼子惨叫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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