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的硝烟与追捕,已与远航的朱琳一行无关。南太平洋浩渺的波涛之上,承载着希望与重托的船队正昼夜不息地向东航行。费尔斯船长指挥的货船队装载着超过三十吨的铼、钼、钴、镍等战略性稀有金属锭,以及拆卸打包的机床核心部件、特种冶炼设备、精密测量仪器等“硬货”,如同移动的工业宝库。穆勒船长所在的客轮则搭载着所有核心人员和技术资料,气氛从最初的离愁别绪,逐渐转向对未来的热烈讨论与规划。
航行途中,费尔斯船长发来电报询问最终靠岸地点——是华南的广州,还是华东的上海,抑或是华北的天津?
朱琳几乎没有犹豫,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天津。”
她的目标并非南方,也非繁华的沪上,而是深入内陆、靠近未来战略腹地、且相对便于从华北港口转运物资的陕北。天津港,是当时华北最大的对外贸易口岸,连接铁路网络,是进入西北的重要门户。
穆勒船长将决定回复给费尔斯。电报的电波跨越海浪,两支船队调整航向,最终目标——天津大沽口。
两天后,中国大陆那熟悉而陌生的轮廓线,终于出现在海平线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激动、紧张、近乡情怯……种种情绪交织。甲板上站满了人,默默凝望着越来越清晰的陆地。
天津港,远比安托法加斯塔港庞大、繁忙,也更显杂乱。各国货轮、军舰、帆船混杂,码头工人喧嚣,海关人员忙碌,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咸腥和复杂的人间烟火气。朱琳一行人的抵达,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大规模的人员和物资流动并不罕见,只要手续(朱琳早已通过司徒美堂等渠道提前疏通)齐全,加上低调行事,便能顺利入港。
真正的挑战在卸货。那五辆随船运来的“百吨王”重型卡车(早已是旧型号,但在国内仍属罕见)率先轰鸣着驶下舷梯,它们的任务最重——装载那些沉重的稀有金属锭。随后,更多改装过的“沙漠野牛”卡车依次而下,车厢里严实实地固定着各种木箱,里面是拆解的精密设备。部分从德国毕业的学员,已经换上了便装,熟练地驾驶着刚刚从船上卸下的几辆“卫士”越野车,在码头空地集结待命,担任起临时的护卫和协调任务。
朱琳本人则与刘军、周嫂、秦氏等人,在穆勒船长的协助下,与港口方面、海关以及早已安排好的本地接应人员(同样通过秘密渠道联系)进行繁琐的交接、登记和疏通。整整忙乱了三四天,所有人员、核心设备、物资才终于全部卸船,在码头临时租用的仓库区和空地上初步安顿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朱琳悄然动用火种系统的收纳功能,将一部分最为关键、不便示人、或来源需要绝对保密的小型精密设备和特殊材料,从卡车上“转移”到了系统的存储空间内。这大大减轻了陆路运输的暴露风险和压力。
当最后一箱货物清点完毕,所有人员集结到位,穆勒船长和费尔斯船长与朱琳郑重道别。两位船长见证了朱琳在智利的崛起,也参与了这次意义非凡的迁徙。费尔斯船长拍了拍胸脯,表示他的船队会继续跑这条航线,未来如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穆勒船长则与妻子、孩子紧紧拥抱了朱琳和李燕等人,眼中含着泪光,他们即将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的生活,但他们坚信自己的选择。
送别两位船长,朱琳望着天津港杂乱却充满生机的景象,深吸了一口略带寒意的北方空气。这里,就是新征程的起点。她的目的地是陕北韩城,那将是她未来扎根、建设、并以此为基点辐射全国的地方。
就在朱琳于天津港忙碌安顿的同时,遥远的南美智利,那场由夜樱引发的风暴终于接近尾声。
门萨多动用了包括“灰狐”在内的所有力量,对制造爆炸案、造成平民伤亡的“恐怖分子”展开了地毯式搜捕。夜樱虽然狡猾,但在其重伤、手下损失惨重、且门萨多不惜代价的围剿下,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最终,在一处贫民区的安全屋内,她被门萨多的“灰手套”队伍堵住。
激烈的交火中,夜樱仅存的两名最得力、枪法精准的手下拼死掩护,以自身为饵吸引火力,才为她创造了绝地逃生的渺茫机会。夜樱身负数伤(旧伤加新伤),血流如注,凭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和特工的训练,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复杂的街巷中,再次侥幸逃脱了当场被捕或击毙的命运。
但她也已到了极限。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在智利她无法得到安全有效的治疗,更别提门萨多的通缉令已遍布全国。她明白,自己在智利的任务彻底失败了,不仅未能阻止朱琳,反而损兵折将,自身难保,还成了智利官方追捕的要犯。
活下去,向国内汇报(尽管是失败的报告),成了她唯一的念头。在残存外围人员的接应下,她如同丧家之犬,秘密穿越边境,潜入相对管控松散的阿根廷,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港,登上了一艘即将返回日本的商船。
这艘船上有日本公司的随船医生,也备有常用的药品。在封闭的船舱内,夜樱得到了初步的救治,保住了性命,但伤势沉重,需要回国后进行长期治疗和修养。
躺在颠簸的船舱里,忍受着伤口的剧痛和高烧的折磨,夜樱脑海中反复闪现着朱琳冷静的面容、智利港口最后忙碌的景象、以及那几声徒劳的爆炸巨响。极度的仇恨与挫败感啃噬着她的心。
“朱琳……支那女人……”她喃喃低语,声音嘶哑虚弱,却充满怨毒,“你以为……逃回支那……就安全了吗?帝国……绝不会放过你……你的产业……你的技术……终将是帝国的……我……一定会回去……亲眼看着你……和你的国家……一起毁灭……”
带着重伤、失败和刻骨的仇恨,夜樱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毒蛇,蜷缩在归国的船舱里,向着日本列岛驶去。而与此同时,在天津港完成初步集结的朱琳,正带领着她庞大的队伍和满载希望的车队,踏上了前往陕北韩城的漫漫长路。
东方的地平线上,新的篇章,正伴随着车轮的轰鸣与坚定的步伐,缓缓展开。而旧日的恩怨与新的较量,也必将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继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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