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沙漠里的季风,呼啸着卷过1922年的尾梢,掀开了1923年的日历。过去的数月里,“中华一型”半自动步枪经历了最严苛的“洗礼”。从灼热干燥、沙尘漫天的沙漠靶场,到临时泼水模拟的泥泞地带,再到被特意运至安第斯山麓高寒区域进行的低温测试,这支凝聚了众人心血的新枪,在朱琳——这位灵魂来自未来、曾是火凰特种兵女子大队长的严格审视下,一一闯关。
每一次实弹射击,不仅检验枪支的可靠性,更是收集数据、发现问题、推动改进的过程。导气孔的大小经过微调,复进簧的强度经过优化,击发机构的细节被反复打磨,就连枪托的造型和抵肩的弧度,也根据护卫队员们的反馈做了人性化修改。朱琳以未来特种兵的严苛标准,要求这支枪必须在极端环境下依然保持流畅的射击、精确的命中和足够的耐用性。卡尔斯和他的德国团队,连同那些已经能在关键工序上独当一面的中国学徒们,不厌其烦地修改图纸,调整工艺,更换材料配比,直到朱琳终于点头认可。
第一支完全符合所有设计指标、通过全部环境测试的“中华一型”成品枪,终于在1923年农历正月初八这一天,正式下线。这并非原型枪,而是按照最终定型图纸和工艺标准生产出来的第一支“正品”。
那一天,车间里气氛庄重。朱琳亲手接过这支闪烁着暗哑金属光泽、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的步枪。她以极其专业的手法,快速而精准地检查了每一个部件,拉动枪机,感受其顺滑程度,检查膛线,查看各部件的加工精度和配合间隙。最后,她走到靶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这支枪进行了一次简短但全面的验收射击。
装弹,上膛,立姿、跪姿、卧姿,不同距离,不同射速……“嘭!嘭!嘭!”的枪声沉稳而连贯,弹壳规律地抛出,空仓挂机清脆提示。远处的靶纸中心,弹孔密集。
朱琳收枪,退弹,验枪。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透着内行人的沉稳与力量感。她转过身,面对身后屏息以待的卡尔斯、德国技术人员,以及所有参与了研制的中国学徒和工人们,脸上露出了肯定而赞许的笑容。
“‘中华一型’,验收合格。”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在寂静的车间和靶场上空回荡,“性能稳定,可靠性达标,符合设计预期。可以,正式投入批量生产!”
“哗——!”短暂的寂静后,是如雷的欢呼和掌声!卡尔斯用力挥舞着拳头,德国同行们相视大笑,中国学徒们更是激动得眼圈发红,互相拍打着肩膀。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更艰巨、但也更激动人心的开始——将图纸和技术,转化为实实在在、可以装备队伍的武器。
批量制造的机器开始全力开动。经过优化和固化的生产工艺流程被严格执行,各个工段的熟练工(许多就是当初的学徒)如同精密的齿轮,协同运作。合金钢的熔炼、锻压、机加工、热处理、膛线拉制、部件精磨、总装调试……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质量控制点遍布生产线,朱琳亲自制定了严格的检验标准,确保每一支出厂的“中华一型”都达到验收枪的水准。
产能虽然无法与工业化大国相比,但在这种近乎手工作坊式的精心打造下,一支支品质上乘的“中华一型”步枪,开始以稳定的速度被生产出来。它们首先装备给了最核心的护卫队骨干,接着是各分队的战斗小组。当护卫队员们第一次拿到这支比毛瑟步枪更轻巧、射速更快、精度似乎也更高的新枪时,那种惊喜和珍视之情溢于言表。实弹训练中,“中华一型”的优异表现迅速征服了所有人,无论是半自动速射带来的火力持续性,还是中间威力弹带来的柔和后坐与更好操控性,都让护卫队的战术训练有了新的可能。这支枪,很快成为了矿区武力象征,也是护卫队员们最可靠的伙伴。
就在“中华一型”开始批量列装,朱琳开始考虑下一步是否借鉴记忆中的某些经典手枪设计,进一步提升护卫队近战和军官配枪水平时,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卡尔斯及其团队的合同期满了。
这些来自德国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不仅帮助朱琳建起了现代化的冶炼厂,更在“中华一型”的研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将许多先进的工程理念和严谨的工艺标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中国学徒们。如今,矿区的基本建设早已步入正轨,甚至具备了初步的枪械研发制造能力,德国总部的召回令也如期而至。
送别宴上,气氛既有感激也有不舍。朱琳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道:“卡尔斯先生,各位朋友,感谢你们这两年的辛勤付出和倾囊相授。没有你们的专业知识和技术支持,矿区的建设不会如此顺利,‘中华一型’也不会这么快从图纸变成现实。你们带来的,不仅是技术,更是一种精神。这份情谊,我和矿区所有人都会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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