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瓦尔帕莱索港。咸湿的海风混合着矿石、木材和鱼类的复杂气味,巨大的吊臂在泊位间缓缓转动。朱琳带着两百零二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人,抵达了港口区。他们整齐地列队,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裤,但眼神明亮,纪律严明,与港口常见的散漫劳工截然不同。
不远处,刚刚完成一趟远洋客运任务的“希望之星”号客轮正静静停泊着,船身洁净,舷梯已经放下。船长穆勒站在舷梯旁,正指挥水手进行例行检查,并安排刚刚抵达的另一批数百名中国劳工下船。
朱琳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刚刚踏上异国土地、脸上还带着长途航行疲惫和新奇神色的同胞们。她心中迅速盘算,矿场和筑路工地正在全力冲刺,短时间内无法抽调足够的人手和车辆来接应这批新人,让他们滞留港口不仅不安全,也容易引发混乱。
她立刻对身旁前来送行、并协助办理离境手续的冯·斯乔伊斯说道:“乔伊斯先生,您看那边,穆勒船长又送来一批我的同胞。我矿场那边现在正处在关键期,一时抽不出足够人手来接应安置他们。能否麻烦您,像上次一样,暂时安排他们住进我们之前租住的那片空置房屋?等我从德国回来,或者矿场那边缓过劲来,再立即派人把他们接过去。当然,相关的食宿和管理费用,我会全额承担,绝不让你为难。”
斯乔伊斯顺着朱琳的目光看去,又看了看身边这支即将远行的精干队伍,心中对朱琳的能量和计划越发惊叹。他爽快地点点头:“朱琳女士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那些房子一直空着,收拾一下就能住。我会让我的助理汉斯和弗兰茨负责安排,分批用卡车把他们送到您的矿场去,就和之前一样。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真是太感谢了!”朱琳松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空皮箱(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里,迅速取出几叠崭新的英镑纸币,递给斯乔伊斯,“这是一点心意,麻烦您和您的助理们多费心了。”
斯乔伊斯略微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他知道这位东方女商人做事周到,讲究实际,这笔钱能让手下人更尽心,也能让他与这位潜力巨大的客户关系更稳固。
安排好了后续人力的接收问题,朱琳再无后顾之忧。她转身,对着整装待发的两百零二名青年,朗声道:“登船!”
队伍有序地踏上“希望之星”号的舷梯。穆勒船长亲自在船舷边迎接,看到朱琳,他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朱琳女士,欢迎再次乘坐‘希望之星’!您和您的伙伴们的舱室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您上次住过的那间豪华休息室,希望您旅途愉快。”
“穆勒船长,给您添麻烦了。”朱琳微笑致意。
穆勒连忙摆手,语气真诚:“哪里的话!是我们要感谢您和费尔斯船长的信任,给了‘希望之星’号这样稳定的航线。我姐夫常说,与您合作,是我们航运业务最重要的机遇之一。”
客轮缓缓驶离喧闹的瓦尔帕莱索港,调转船头,驶向浩瀚的大西洋。这一次,它的目的地是遥远的欧洲,德意志帝国。
航行初期,朱琳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宽敞舒适的休息室里。她需要时间恢复和思考。上次为了兑换两辆“百吨王”,精神力消耗颇巨,至今仍有隐约的疲惫感。但接下来在德国的开销——两百多人的军事学院学费、生活费、打点关节的费用——将是天文数字。她不得不再次动用“火种”系统。
她锁好舱门,将那个空皮箱平放在桌上,闭目凝神。
意识沉入幽蓝的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精神力状态,恢复了大半,但远未充盈。她咬咬牙,选择了兑换当前国际硬通货——英镑。
【兑换目标:英镑现钞。数量:一标准箱(约合50万英镑)。确认兑换将消耗大量精神力,可能导致短期头痛、眩晕、注意力下降。是否确认?】
“确认。”朱琳心中默念。
比兑换“百吨王”时稍弱、但依然明显的抽离感传来,脑海深处传来阵阵隐痛。她强忍着,看着空皮箱内光影微微扭曲,紧接着,一沓沓崭新、散发着油墨气息的英镑钞票凭空出现,迅速填满了箱子,变得沉甸甸的。
完成了这关键一步,朱琳才真正放松下来,躺在舒适的床铺上,沉沉睡去,让透支的精神力慢慢恢复。
船上的其他年轻人,则被安排在了条件相对较好的统舱。刘军、陈乾、石头、水生、秦川等核心成员自动担负起了管理责任,维持秩序,组织大家适应船上生活,并利用闲暇时间,互相交流,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军校生活。
几天后,朱琳精神恢复了大半,开始走出舱室。穆勒船长特意邀请她共进晚餐,席间介绍了航线情况、预计抵达时间以及欧洲当前的局势。朱琳则问了一些关于德国军事院校、柏林风土人情的细节,穆勒知无不言。
漫长的海上航行终于结束。“希望之星”号缓缓驶入德国汉堡港。这里的繁忙与瓦尔帕莱索又是另一番景象,巨大的远洋货轮、整齐的码头设施、衣着体面行色匆匆的人群,无不彰显着工业强国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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