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出手,想来应该是手到擒来吧?”
我靠在轮椅上,目光穿过浓重的夜色,望向不远处那方被微弱烛火照亮的法坛,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又掺着些许好奇。
小振臻闻言,当即转过身来,眉头一挑,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小表叔,你这是啥子话嘛!不是我看不起那些搞邪门歪道的人,他们那点手法,说难听点就是相当粗糙。”
“要不是大师兄做事向来要确保万无一失,我一只手都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说罢,他还特意白了我一眼。
可他忘了,此刻山间的黑暗早已浓得化不开,别说他一个白眼,就算是挤眉弄眼,我也只能隐约看到他模糊的轮廓,这表情纯属做无用功。
我忍不住低笑一声,没戳破他这点小尴尬。
小振臻似乎没察觉到我的笑意,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补充道。
“你是不懂那些人的路数,就他们那几下,也就只能哄到那些不懂行的非专业人士。但凡有一个稍微懂点门道的,一戳就破!”
就在我们俩轻声交谈的间隙,变故陡生。
只见涛子身前的法坛上,两团足有脸盆大小的火球毫无征兆地骤然窜起,橘红色的火光瞬间冲破黑暗,将我们四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身后的岩壁上。
火光照亮的瞬间,我甚至能看清小崔脸上惊愕的神情,连他张大的嘴巴都无所遁形。
更让人心头一紧的是,就在火球腾空而起的刹那,断崖之下的深渊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东西在极度痛苦中发出的哀嚎,尖锐又嘶哑,顺着夜风飘上来,钻进耳朵里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我和小崔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就竖了起来,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可
再看涛子和小振臻,两人却像是没听见这渗人的叫声一般,神色依旧平静。
涛子甚至还在有条不紊地将那些用黄裱纸包好的头发,一张张整齐地叠放在法坛中央,动作从容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很快,头发叠放完毕。涛子右手稳稳地握住桃木剑,手臂高举过头顶,剑身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木质光泽;
涛子左手则伸到法坛一侧,拿起那只古朴的三清铃,手腕轻轻一抖,“叮叮叮……”清脆的铃声瞬间响彻整个“一碗水”山谷。
铃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邪之气。
摇了片刻,涛子手腕翻转,手中的三清铃在空中缓缓画了一个圆,紧接着,他手腕猛地向下一沉。
三清铃被重重地砸在了叠放整齐的黄裱纸上。
“咚”的一声轻响,不算响亮,却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乎就在铃铛落下的瞬间,一股黑色的烟雾从黄裱纸堆里缓缓升腾而起。
那烟雾不同于寻常的烟火,颜色深黑,而且升腾的速度极慢,在空中萦绕片刻后,才慢慢消散在夜色里。
而断崖之下的惨叫声,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凄厉,仿佛那被攻击的东西正承受着加倍的痛苦,连哀嚎都带上了一丝破碎感。
“这又是在弄啥子?”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振臻,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
“还能是啥,自然是反噬那些邪祟啥!”小振臻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刚才那火球和惨叫声,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能概括的。
小振臻见我不信,忍不住笑了笑,点头。
“嗯,这确实不难。对付这种级别的邪祟,用这法子就足够了,主要是得找准他们的气口,一旦抓住了,反噬起来就容易得很。”
我还是有些疑惑,又追问道:“那声音怎么会从山崖下面传来?难道那些邪祟已经追过来了?”
说这话时,我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毕竟之前听涛子说过,那些人本事不算顶尖,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快的追踪速度。
小振臻听完,忍不住乐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表叔,你也太高看那些人了。他们没那个本事追过来,至于为什么那叫声会在山崖下……你猜啊!”
他说着,还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我猜你个头!”我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又气又笑,抬起手就朝着他的胳膊拍了过去。
小振臻反应极快,侧身一躲,还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笑着调侃道:“哟,小表叔,你这身子恢复得挺快的嘛,都能抬手打人了。”
就在我们俩说笑的功夫,涛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桃木剑,转过身朝着我们喊道:“小崔,找个塑料袋,去那个庙宇前的大鼎里装半袋子香灰过来。”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丝毫疲惫。
紧接着,他又看向小振臻:“小振臻,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去。”
话音落下,他便开始动手脱下身上那件绣着复杂符文的法衣,动作娴熟,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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