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听筒里循环往复的《香水有毒》已经磨了我近三分钟,那魔性的旋律像钝刀般刮着神经。我盯着酒店床头柜上那半杯早已凉透的白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边缘,就在拇指即将按上挂断键的前一秒,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嘿,你小子可算肯给我打电话了!伤势养得怎么样了?”傅队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混着些许电流声钻入耳膜,干脆利落得连我酝酿好的“喂”字都没来得及出口。
我撑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子坐直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傅队,看您说的,我这不是刚能利索点说话,第一时间就想着给您汇报情况嘛。您最近忙不忙?一切都还顺利吧?”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今儿心情不错,我顺势把客套话说得自然些。
“少跟我来这套虚的。”傅队在那头轻笑一声,语气陡然变得干脆,“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我心里暗笑姜还是老的辣,也不再兜圈子:“要不怎么您是领导呢,一猜一个准。确实有件事得麻烦您搭把手。”
“说。”一个字掷地有声,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事情是这样的……”我定了定神,从涛子几人前期摸到的线索说起,把冯姐家的异常、彭小宇的疑点,再到目前掌握的人员名单和地址,条理清晰地给傅队复述了一遍。也没刻意避开那些玄乎的细节,结合侦查层面的关键信息重点说明,足足讲了十来分钟才停住。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傅队翻动纸张的沙沙声,随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嗯,情况我清楚了。你稍等十分钟,我协调下当地的人,一会儿给你回过去。”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我放下手机,来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渝市的夜晚被霓虹染得五光十色,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攘的人群穿梭在夜市摊之间,一派热闹景象。可这烟火气背后,都正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看来彭小宇那边必须得跑一趟。”黑哥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眉头拧成个疙瘩,目光掠过楼下的人群,语气凝重,“那个冯姐行踪诡异,保不齐彭小宇已经发现了什么,现在恐怕正处在危险里。”
我刚要点头附和,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涛子”的名字。我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怎么样?城南那边找到那个打铁铺了吗?”
电话那头的涛子喘得厉害,气息不稳却难掩兴奋:“找到了!就在城南二组最里头!我们先问了隔壁的老住户,才摸到这个冯姐的底——她夫家是本地的,姓李,因为脸上有块胎记,村里人都喊他李麻子,家里世代打铁的。”
“你们没暴露吧?”我下意识追问。涛子他们几个虽说机灵,但毕竟不是专业侦查员,万一打草惊蛇,前期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放心!”涛子的声音透着笃定,“我们没直接找他们家,都是跟街坊邻居闲聊的时候慢慢套出来的,没人起疑心。”
“好,把掌握的信息仔细说说。”我松了口气,走到桌边拿起笔准备记录。
“冯姐是外镇嫁过来的,跟李麻子生了两女一子。”涛子的声音清晰了些,想来是找了个阴凉地儿歇脚,“村里人说他们家重男轻女得厉害,两个女儿早就嫁去外地了,只有小儿子留在身边,至今没结婚。不出意外,这家人特别迷信,经常有陌生男女往他们家跑,像是在集会。而且除了自家亲戚,他们跟村里其他人几乎不来往,平时门都关得死死的。”说完这话,听筒里传来“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摸清具体住址就行,你们现在立刻撤回来。”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我刚给傅队打了电话,估计支援很快就到,别在那边多待。”
“收到!我们马上往回赶!”涛子利落应下,随即挂断了电话。
时间在焦躁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溜走,我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直到第三次点亮屏幕时,傅队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傅队,怎样?”我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语气里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烨小子,事儿给你办妥了。”傅队的声音依旧爽朗,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我跟当地协调好了,你以借调的身份主导这次调查,这边会派两名内部GA同志协助你。待需要抓捕的时候,他们会联系当地人员全力配合你的,放手去干,务必把事情办漂亮,出了问题我给你兜底。”
“保证完成任务!”我立刻应声,可刚还没恢复的身子让我的语气有些底气不足,话出口显得有些虚弱。
傅队像是听出了端倪,关切地补了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那几个小道长跟你在一块儿吧?”
“在的,他们跟着出来历练历练。”我答道。
“那就好,有他们在我也放心些。”傅队的语气缓和了些,“照顾好他们,以后不少事还得靠他们帮忙。行了,估计协助你的人很快就会去找你,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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