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苏晚心里冷笑。果然是他。
“条件是什么?”她直接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林慕深笑了:“苏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想帮你,没有条件。”
“真的吗?”苏晚反问,“林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坦诚一点。你是不是觉得,用这种方式,我就会接受你的帮助,然后欠你一个人情?”
林慕深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苏晚,我承认,我想帮你,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但我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要挟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撤回对董事会的建议,让展览计划恢复原样。”
“建议?”苏晚抓住了关键词,“所以,这次的调整,确实和您有关?”
林慕深吸了口气:“我只是在董事会上提了一些建议。但我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苏晚,相信我,我没有想伤害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但苏晚已经不敢相信了。
“林先生,我想我需要时间考虑。”她说,“今天就不聊了,再见。”
挂断电话,苏晚在工作室里坐了很久。窗外的天空依然阴沉,就像她的心情。
她该怎么办?接受林慕深的帮助,完成修复,但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还是坚持原则,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
她不知道。
中午,苏晚没有吃饭,一个人在博物馆的庭院里散步。冬日的庭院很冷清,喷泉已经结冰,长椅上覆盖着未化的积雪。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承屿。
“苏晚,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急,“我刚才给工作室打电话,他们说你请假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苏晚的坚强瞬间瓦解。她靠在长椅上,声音哽咽:“顾承屿,我可能……完成不了那幅画了。”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电话那头,顾承屿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所以,林慕深在用工作要挟你?”听完后,顾承屿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苏晚擦掉眼泪,“如果我接受他的私人资助,就能继续完成修复。如果我不接受,这个项目就会被搁置。”
“卑鄙。”顾承屿吐出两个字,“苏晚,你听我说,不要接受他的任何帮助。那幅画,我们不修了。”
“可是……”
“没有可是。”顾承屿打断她,“你的尊严和原则,比一幅画重要。而且,就算那幅画修复不了,也不是你的错。是林慕深和博物馆的错。”
苏晚知道他说得对,但心里还是难受。那幅画就像她的孩子,她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样吧,”顾承屿说,“你先请假休息几天。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你别管,交给我。”顾承屿的声音很坚定,“苏晚,记住,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尤其不需要向林慕深低头。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话像暖流一样注入苏晚心里。她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好,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顾承屿的声音柔和下来,“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一切有我。”
挂断电话后,苏晚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站起身,准备回宿舍。经过博物馆主楼时,她看到林慕深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看起来像是博物馆的高层。
林慕深也看到了她,朝她点了点头,但没有过来。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但苏晚能感觉到那种平静下的掌控欲。
她转过头,快步离开了。
回到宿舍,苏晚按照顾承屿说的,点了外卖,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然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收到了顾承屿发来的消息。
“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别担心,很快会有结果。”
苏晚回复:“好,我相信你。”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但脑海里还是反复回放着那幅未完成的画,那些精细的笔触,那些她一点一点填补的空白。
也许顾承屿说得对,她的尊严比一幅画重要。但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完成它。
第二天,苏晚没有去博物馆。她给自己放了个假,在纽约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中央公园。
冬日的公园依然美丽,虽然树木光秃秃的,但白雪覆盖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苏晚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不远处滑冰的人们,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晚小姐吗?”是一个温和的女声,“我是纽约艺术杂志的记者,听说您在大都会博物馆参与中国书画修复项目,想约您做个专访。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苏晚愣住了。艺术杂志专访?这应该是每个修复师都渴望的机会。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她问。
“是林慕深先生推荐的。”记者说,“他说您是这批文物修复的核心人物,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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