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说,“最近修复工作很紧张,不知道周五能不能完成。”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林慕深站起身,“邀请函我明天让人送过来。无论你去不去,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他的态度很得体,没有逼迫,只有邀请。苏晚反而不好直接拒绝了。
“谢谢。”她说。
林慕深离开后,苏晚回到工作室,但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她想起米勒教授的提醒,想起顾承屿的担忧,想起林慕深看似无意但步步紧逼的接近。
她需要和顾承屿商量一下。
晚上回到宿舍,苏晚拨通了顾承屿的视频电话。那边是早晨,他正在吃早餐。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顾承屿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想和你商量件事。”苏晚把林慕深的邀请说了,“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顾承屿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去吗?”
“从职业角度,应该去。但从私人角度……”苏晚叹了口气,“我不想和林慕深走得太近。”
“那就别去。”顾承屿说得很直接,“这样的场合,以后还会有很多。不差这一次。”
“但如果我拒绝了,会不会显得我太不近人情?”苏晚有些犹豫,“毕竟,他一直在帮我。”
顾承屿放下餐具,认真地看着屏幕:“苏晚,你不需要因为别人帮你而勉强自己。如果你不想去,就直接拒绝。真正的朋友会理解,别有用心的人,你更不需要在意他的感受。”
这话说得很对。苏晚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拒绝他。”
“好。”顾承屿的表情柔和下来,“还有多久能完成修复?”
“大概还需要一周。”苏晚说,“然后就可以准备展览了。下个月的展览结束,我的项目就完成了一大半。”
“那我下个月去看你的时候,正好可以参加展览开幕式。”顾承屿说,“以家属的身份。”
苏晚笑了:“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当向导。”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才挂断电话。苏晚洗了澡,躺在床上,心里踏实了许多。有顾承屿在,她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然而,第二天,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上午十点,苏晚刚到工作室,就被米勒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苏,有个不好的消息。”米勒教授脸色凝重,“博物馆的董事会昨天开会,决定调整下个月的展览计划。”
“调整?”苏晚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原本计划只展出我们修复的这批中国书画,但现在决定扩大规模,加入其他亚洲艺术部门的藏品。”米勒教授说,“展览时间延长到三个月,但……预算被削减了。”
苏晚愣住了:“那我们的修复工作……”
“董事会认为,既然展览规模扩大了,就应该把有限的预算用在更重要的地方。”米勒教授叹气,“你的那幅山水长卷,修复工作可能……要暂停。”
“暂停?”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教授,那幅画已经修复了一大半,如果现在暂停,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知道,我也尽力争取了。”米勒教授无奈地说,“但董事会的决定,我无法改变。”
苏晚感到一阵眩晕。她在那幅画上倾注了无数心血,眼看着就要完成,却被告知要暂停。这种打击太大了。
“有没有其他办法?”她问,“我可以加班,可以不要加班费,只要能把画修复完成。”
米勒教授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资源的问题。董事会决定把主要资源投放到新加入的展品上,我们的项目……被边缘化了。”
苏晚握紧双手,指甲陷进掌心。她想起昨天林慕深说的晚宴,想起他对展览的热情。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教授,”她抬起头,“董事会里有林慕深的人吗?”
米勒教授眼神闪烁了一下:“林先生确实是董事会的名誉顾问。但我不确定这次决定是否和他有关。”
不需要确定了。苏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林慕深在用这种方式向她施压——接受他的帮助,或者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教授,今天我想请假。”
“当然,你需要时间调整。”米勒教授理解地说,“别太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走出办公室,苏晚感到浑身冰冷。她回到工作室,看着修复台上那幅未完成的山水长卷,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一个月的努力,无数个日夜的坚持,就这样……要被放弃了?
手机响了,是林慕深。
“苏晚,听说展览计划调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我刚从董事会那边得到消息,也很惊讶。”
苏晚擦掉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林先生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刚刚知道。”林慕深说,“但别担心,我可以帮忙。我的基金会可以单独资助你这个项目的修复工作,不需要动用博物馆的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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