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屿很优秀,他的成就有目共睹。”苏晚顺着话头,说了句安全又得体的恭维。在扮演“女友”时,维护男友是基本操作。
顾夫人闻言,抬眼看了看苏晚,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一点点,但眼底的审视并未减少。“优秀是优秀,就是性子太独,主意太大。这些年,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苏小姐能让他点头带回来,想必是有些不同的。”
这话就带着试探了。苏晚感到压力悄然增大。她保持着微笑,语气温和:“承屿他……其实外冷内热。我们相处,更多是互相理解和尊重。”她选择了“理解”和“尊重”这两个中性且安全的词。
“理解和尊重……”顾夫人重复了一遍,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果然来了。家庭背景,这是这种阶层联姻或交往中最基本的考量。苏晚早已预见到会有此一问,也准备好了说辞。按照契约的“设定”,她不能提及父亲公司破产和债务的真实情况,但也不能完全虚构。
“我父母都是从事文化教育相关工作的,家父以前经营一家小型文化公司,家母是中学教师。我是本地人,只是之前在海外留学几年。”她尽量说得笼统而真实。父亲以前确实经营文化公司,母亲确实是教师,这不算说谎,只是省略了当下的窘境。
顾夫人微微颔首,没有深究,但苏晚能感觉到,对方对她这个“家世”的反应是平淡的,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或许在对方看来,这属于“清贫但清白”的范畴,与顾家这样的商业帝国显然不匹配。
“文化家庭出身,难怪苏小姐身上有股书卷气。”顾夫人笑了笑,话题又一转,“你和承屿,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更私人,也更难回答。苏晚和顾承屿从未统一过“相遇”的说辞。她大脑飞速运转,想起陈教授的引荐,以及顾承屿提及过的艺术展。
“是通过一位共同尊敬的师长引荐认识的,”苏晚选择了一个模糊但可信度高的说法,“后来在一些艺术活动上也有过交流,慢慢就熟悉了。”这不算假话,只是颠倒了因果——他们是先有契约,后有“交流”。
顾夫人“哦”了一声,看不出是否相信。她正要再说什么,花厅外传来了脚步声。
顾承屿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白天那身商务西装,穿着深灰色的羊绒衫和黑色长裤,休闲了许多,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依旧存在。他看到苏晚,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妈。”他先向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很自然地走到苏晚身边的沙发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了苏晚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这是一个充满占有和保护意味的姿态。
“聊什么呢?”顾承屿问,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但依旧算不上热络。
“随便聊聊,问问苏小姐的情况。”顾夫人看着儿子自然而然的动作,眼神微动,“你倒是会挑时候回来,饭菜刚好。”
“公司有点事耽搁了。”顾承屿解释了一句,随即看向苏晚,低声问,“下午的会开得怎么样?”他的询问很自然,像是真正关心恋人工作的男友。
苏晚因他靠近的气息和那声低语而心跳微乱,但迅速稳住心神,回以一个浅笑:“很顺利,方案通过了。”她注意到顾夫人正在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便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依赖和甜蜜一些,甚至微微侧头,靠近了他搭在沙发背上的手臂一点点。
“那就好。”顾承屿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他抬起头,对母亲说:“晚晚在专业上很有才华,市美术馆都特意邀请她做重点项目顾问。”
他主动提起了苏晚的专业成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苏晚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顾承屿却面色如常。
顾夫人挑了挑眉,看向苏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实的兴趣:“哦?市美术馆的项目?那倒是很不错。具体是做什么的?”
苏晚便将展览的情况又简要介绍了一遍,这次面对顾夫人,她省去了过于专业的术语,更侧重展览的意义和公众教育价值。
顾夫人听着,不时点点头:“保护传统文化,功德无量。承屿,这方面你该多支持。”
“我知道。”顾承屿简短回应。
管家进来通知晚餐已备好。三人移步餐厅。长条形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菜肴中西合璧,分量不多,但摆盘极为讲究。
用餐时,顾夫人不再追问苏晚的个人情况,转而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比如最近的天气,某位共同认识的朋友的近况,或者庭院里新移栽的几株兰花。气氛看似融洽,但苏晚能感觉到,顾夫人那种不动声色的观察从未停止。她的一举一动,用餐的礼仪,交谈时的措辞,甚至与顾承屿偶尔的眼神交流,似乎都被纳入评估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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