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纺织的绝地逢生与企鹅公司的逆势爆发,如同阴霾中的两道闪电,不仅照亮了前路,更极大地提振了榕城上下应对危机的信心。祁同伟敏锐地意识到,必须趁热打铁,将这两个典型案例的积极效应最大化,将其从个别企业的成功,转化为推动全市经济突围的普遍策略和内生动力。
祁同伟立即向市长和市委书记汇报,请求由市委、市政府指导,市委宣传部、政策研究室牵头,组织省市主流媒体,对白鹭纺织和企鹅公司进行深度报道。报道没有刻意回避他们面临的困境和挣扎,而是重点聚焦于他们在危机中“不怨天尤人、不坐以待毙”,通过“内部挖潜、管理创新、开拓新路”实现突破的具体过程和宝贵经验。
《榕城日报》在头版刊登了长篇通讯《老树如何发新枝——白鹭纺织降本增效闯市场纪实》,《闽南晚报》则推出了深度分析《用户五百万的背后:企鹅公司在寒冬中为何逆势增长?》。榕城电视台制作了专题片,生动展示了白鹭纺织老师傅们进行技术微创新的场景和企鹅公司年轻人彻夜奋战的激情。
这些报道在全市引起了强烈反响。原本弥漫的悲观情绪为之一扫。那些还在困境中挣扎的企业负责人坐不住了,纷纷组织管理人员到白鹭纺织“取经”,或者开始认真研究互联网经济。祁同伟趁势在市工业经济会议上提出:“白鹭纺织和企鹅公司的道路不同,但精神内核一致——那就是不等不靠,眼睛向内,苦练内功,敢于在危机中寻找新机遇。这才是我们榕城企业的脊梁!”
一时间,“学习白鹭、关注企鹅”成为榕城企业界的热词。政府顺势引导,由市经贸委牵头,成立了“企业管理提升专家服务团”,邀请白鹭纺织的管理骨干、高校学者、咨询机构,为有需求的企业提供免费的“管理诊断”和咨询服务,将白鹭的经验制度化、普及化。
白鹭纺织拿下铁路大单,证明了内需市场的巨大潜力。祁同伟要求商业局、贸促会等部门,将开拓内需作为重中之重。
一个重要的举措是,市政府联合省商务厅,在榕城举办了首届“闽浙赣边区名优特新产品展销会”。展会不仅吸引了本地企业,还主动邀请周边地市的厂商参展,规模空前。祁同伟亲自站台,向来自全国各地的采购商推介榕城的产品。展销会成果丰硕,签下了数亿元的意向订单,更重要的是,为本地企业搭建了一个对接国内大市场的长期平台。
针对企鹅公司展现出的互联网新经济潜力,祁同伟指示高新区管委会,出台专项扶持政策,吸引更多的软件工程师、互联网创业者到榕城发展。他提出要打造“数字榕城”的概念,虽然在当时看来有些超前,但却为未来的产业升级埋下了伏笔。高新区腾出一栋旧厂房,改造成“榕城数字创业孵化器”,企鹅公司作为成功典范入驻,开始产生集群效应。
经济层面的积极变化,为民生保障提供了稍显宽松的空间,但祁同伟和钱卫国市长深知,基础仍不牢固,反复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他们做出一个关键决策:在财政依然紧张的情况下,按计划启动了第二批廉租房项目的土地划拨和前期设计。钱卫国在政府常务会议上说:“安居苑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花小钱办大事,稳人心促和谐。这笔钱,不能省!哪怕我们其他地方紧一点,也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这个决定,向社会传递了政府保障民生决心不变的强烈信号。
同时,针对可能出现的就业反复,孙连城领导的国企改革办未雨绸缪,制定了更为精细化的“职工安置预案”。对于改革中必然产生的富余人员,不再是简单地“买断工龄”,而是建立了“再就业服务中心”,提供免费的技能培训、职业介绍,并鼓励发展社区服务、个体经营等灵活就业形式。这些措施,如同给社会安全网加上了更多的防护绳。
然而,发展总会伴随新的问题。企鹅公司的用户量突破500万后,服务器带宽费用呈几何级数增长,小马哥团队再次找到祁同伟和高芳芳,坦言资金压力巨大,之前探索的少量收入对于庞大的运营成本而言仍是杯水车薪。
另一方面,白鹭纺织的成功,也让部分老职工产生了自满情绪,对南洋纺织承诺的、但已延迟的后续投资和技术引进,表现出可有可无的态度,内部深化改革的阻力有所抬头。
面对这些“幸福的烦恼”,祁同伟展现了高超的平衡艺术。
对企鹅公司,他一方面鼓励其继续坚持,另一方面,亲自出面,与电信部门进行新一轮谈判,以“支持本土高科技企业发展”为由,争取到了更长期的带宽优惠协议,并协调本地一家刚完成改制的国有投资公司,以市场化方式对企鹅公司进行了一笔小规模的战略投资,暂时缓解了其燃眉之急。他告诫小马哥:“要开始认真思考规模盈利模式,不能永远依赖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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