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二扫了眼粮价,心里咯噔一声。
今年粮价本就比往年高出一截,眼下竟又涨了三成。
想起闺女说的粮价一日三涨,他不由得攥紧了钱袋。
“掌柜的!你这粮价咋转眼就变!”一个汉子忍不住高声质问。
掌柜头也不抬,冷笑一声,“爱买不买!不买?下一个!”
汉子顿时哑了火,最终还是咬牙买了十斗小麦。
排队的人群里响起几声叹息,却没人敢再抱怨。
宋四郎压低声音,“爹,看这架势,粮价还得涨,咱们今儿能买多少买多少。”
宋老二沉重地点头,虽说闺女的乾坤界里也存了粮,可这荒年里头,粮食再多也不嫌多。
父子俩低声商议片刻,等轮到他们时,宋四郎上前拱手。
“劳烦掌柜,四十斗小麦、二十斗大豆、二十斗糙米。”
掌柜闻言抬头,见是个读书人打扮得年轻人,便没多问,只朝伙计吆喝一声。
“给这位客官称好了!”转头又堆着笑问,“可要帮忙送到车上?”
待粮食装车后,宋时念见她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小声问。
“爹,花了多少银子?”
“八两整!”宋老二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心疼得直抽气。
这要放在往年,能买双倍的粮食还不止。
宋四郎不动声色地靠近妹妹,低声道“先把这批粮收一部分进‘那里’…”
他说话时目光警惕扫视四周,确保没人注意这边。
随后他们又去了另外一家粮铺。
宋时念借着整理骡车的功夫,手指在粮袋轻轻一拂,一半的粮食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暗巷里,骡车的布帘微微晃动。
宋时念将三颗玻璃珠放在她爹粗糙的掌心里,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
“爹,我那儿还有好些…”宋时念话说到一半,就见她爹眉头拧成了疙瘩。
宋老二用指尖小心捏起一颗珠子,对着巷口透进来的光看了看。
“闺女啊。”他声音压得极低,“这玩意太金贵,万一…”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那里贴身藏着个旧荷包,里头是他攒了半辈子的五两银子。
往年这些钱能买两亩好地,可现在…
宋时念看出她爹的犹豫。
“爹,您看城门口那些商队,都在急着往外跑。咱们这一走,谁知道路上会遇见什么?”
宋老二心头一颤,沉默良久,终于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就依你。不过…”他警惕地看了眼巷口,“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您可就放心吧!”宋时念笑得像只小狐狸,她空间的宝贝可多着呢!
半个时辰后,当铺门口来了个西域商人。
深目高鼻,络腮胡卷曲,腰间缀满叮当响的银饰。
他身后跟着个戴面纱的胡姬,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猫儿眼,眼尾还描着金粉。
老掌柜正在打瞌睡,突然被咚的一声惊醒。
三颗玻璃珠在柜台上滚动,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眩光,其中一颗内部竟凝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这、这是……”老掌柜的嗓子陡然扬高。
胡姬轻笑,嗓音带着异域腔调,“天竺国的‘神泪珠’,一颗一百两,不议价。”
老掌柜的手抖如筛糠,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透的琉璃!
可当他抬头,却对上西域商人冷冽的灰眸,腰间弯刀寒光一闪。
半刻钟后。
宋时念和宋老二七拐八拐,才进了最初那条巷子,恢复原貌,换好衣裳。
宋老二攥着那三百两银票,手心冒汗。
这玩意儿太扎眼,得赶紧换成实在银子。
宋时念却早有准备,拉着她爹和四哥上骡车,从空间摸出三套粗布衣裳。
“换上,咱们分头行动。”
“四哥,低头。”她指尖蘸着暗色膏体,在宋四郎颌骨一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清俊的书生轮廓顿时变得方正憨厚,连那双桃花眼都耷拉出三分精明劲。
宋四郎率先去了钱庄。
他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以替东家办事为由,将银票兑成——五个沉甸甸的五十两官银,四十两碎银,外加十贯铜钱。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采买。
骡车转了三个粮铺,大豆、糙米、小麦各购了十石。
两间药铺里,金创药、艾条、藿香等药装了满满一箩筐。
杂货铺的粗盐、水囊、麻绳、油布更是堆得骡车嘎吱作响。
宋老二借口开荒,在铁匠铺定了五把锋利的柴刀。
又拗不过闺女的坚持,去布庄扯了五匹粗布、三匹细棉布。
骡车经过西市时,宋时念突然抽动鼻尖,一股混着猪油焦香的炊烟正勾着她的馋虫。
“爹!四哥!停一停。”
她拽缰绳的手比脑子快,骡子还没停稳就蹦下车,“咱得囤点热食!”
“三十个夹肉炊饼,全要!”她拍出铜钱串的架势活像掷千金。
热腾腾的饼子刚到手,宋时念就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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