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逃学和训练是两回事。”
“可我学的已经差不多了!”
柯南试图挣扎,用案子证明自己已经可以在米花町顺利生存下去了:
“上次米花商场那个案子,不就是我第一时间发现了凶手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吗?”
安室透夹了一筷子香菇放进柯南碗里,语气平淡:
“然后你就单枪匹马去跟踪嫌疑人,差点被反锁在冷库里。”
柯南噎了一下,又找到新理由:“那、那我的射击成绩不是进步很大吗?上次在训练场十发八中呢!”
“剩下两发脱靶的子弹,”赤井秀一抬眼,“一枚打中了隔壁靶位的计时器,一枚触发了消防喷淋系统。”
“那是因为……因为那天风大!”柯南涨红了脸。
“室内靶场哪来的风?”安室透轻轻挑眉。
柯南垂死挣扎:“我还会很多技能!比如开车、开船、开飞机……”
“无证驾驶的履历倒是很丰富。”赤井秀一总结道。
一顿饭结束,自闭儿童继续自闭,耷拉着脑袋回了房间,连背影都透着萧瑟。
餐桌前突然安静下来。碗筷散置着,谁都没有起身收拾。
赤井秀一望着柯南离开的方向,忽然开口:“好久没有这样了。”
“什么?”
“跟家人一起吃饭。”
安室透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这一个月来他们确实天天一起用餐。
但直到今晚,当热汤的蒸汽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当柯南吵吵嚷嚷地讨价还价,当三个人的筷子在同一个盘子里相遇时,某些陌生与隔阂才真正消融。
其实不止是他。
连我也……
安室透抬起头,目光像是在望向他,又像是在望向某个遥远的未来,轻声道:“以后,会有很多次的。”
以后,我们会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共享无数个这样寻常却温暖的夜晚。
直到……不得不分离的那刻到来。
“所以,”赤井秀一捕捉到对方层层外壳下泄露出的一点真实,向前逼近了一步,“你承认了,我们是家人。”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安室透呼吸一滞,像是被人轻轻按住了心跳。
而赤井秀一没有移开目光。他望进对方骤然紧缩的瞳孔,继续说了下去。
“那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
这句在他心中藏了许久的话,终于在此刻,递向了这位永远在怀疑、永远在试探的“怀疑先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灼热感不受控制地涌上安室透的耳根,他想开口,想说“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可所有声音都堵在喉咙里。
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无法欺骗自己,更骗不过眼前这位能轻易看穿自己内心的人。
既然你明白我的本性,又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请求?
赤井秀一看懂了他眼里的疑问。
他也在拿这个问题叩问自己。
于是,一个模糊的答案在心底悄然浮现——
因为观察这个时刻伪装的男人太久,久到已经不自觉地越过了那条安全线。
如果好奇心是一种热病。
那爱情也是。
他仔细分辨着心口这股突如其来的灼热,陌生又似曾相识。
狙击手在对目标进行漫长观察后,仿佛洞悉了目标的一切,总会滋生出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而狙杀这样的“熟人”,负罪感便油然而生。
理智明白这不过是错觉,可情感却不受控地燃烧。
此刻的灼热,大概也源于此吧。
他也本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将这虚假的火苗掐灭。
可这一次,赤井秀一却什么都没做,假作无知无觉,任由那团火在心野肆意生长。
这是一段不可言说的爱情,独属于我自己的爱情,也是永远不会真正开始的爱情。
但我依然愿意于此沉沦。
两人目光交汇许久,最终还是安室透先偏开了头,他掩饰着微微发烫的耳尖,低声说道:
“我去洗碗。”
寻了个对方肯定不会信的拙劣借口,安室透抱着碗筷几乎是逃一般地退回厨房,关上了门。
水龙头哗地打开。
他俯身将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熄灭心头翻涌的灼热。
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在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的水痕。
安室透闭上双眼,任由水珠从睫毛滑落,苦笑一声。
或许,我真的病了。
病的很重很重。
否则,为什么我明白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局,却依然想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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