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赤井秀一与安室透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达成了共识。
“看来,”安室透双手环抱,“有人需要深刻反省了。”
赤井秀一点头附议:“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体能、观察力、应急反应,全部重新规划。”
柯南的小脸瞬间垮掉,写满了生无可恋。
他垂着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乖乖跟着两位家长离开了仍在冒烟的码头。
—
回到家里,赤井秀一径直走进厨房。
为了将“学习厨艺”的谎言进行到底,他返程时特意去买了条新鲜的海鲈鱼。
此刻,他站在料理台前,动作流畅地刮鳞、去内脏、清洗,手法娴熟得与昔日那个差点炸掉厨房的男人判若两人。
安室透倚在厨房门框上,沉默地注视着那个在灶台前忙碌的高大背影。
氤氲的水汽和温暖的灯光柔和了赤井秀一冷硬的轮廓。
直到亲眼见证这脱胎换骨般的熟练技艺,安室透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才终于消散。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去报班学习了。
他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自己因“兼职”无法回家做饭,诸星大首次下厨的惨烈景象,简直堪比凶杀案现场。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在赤井秀一准备将鱼下锅煎制时,开口提醒:
“鱼身用厨房纸吸干后,在表面薄薄拍一层淀粉。这样煎的时候不容易破皮,成品外酥里嫩,口感更好。”
赤井秀一没有回头,依言拿起手边的淀粉罐,熟练地操作起来,回道:
“了解。”
但紧接着,他却用英语轻笑着补了一句,那声音意味深长:
“Yes,Sir.”(遵命,长官)
那刻意的后一句话,让安室透搭在门框上的手指收紧了一瞬。
他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调侃——
你真的像警察一样敏感多疑啊。
这是诸星大对他今天在码头表现出的怀疑的回应,也是表明自己看穿了他中午不自觉用英语撩拨他的小手段。
这一刻,安室透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定在了原地。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此时此刻我到底是谁。却有人可以透过我的重重伪装,一眼看到我的真实。
你如此轻易做到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究竟是你太过敏锐?
还是……
我早已在你的面前放松了警惕,无知无觉地泄露了我的心?
厨房里只剩下油锅轻微的滋啦声,以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带着烟火气的食物香气。
安室透凝视着赤井秀一的背影片刻,忽然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我也做两道菜。”他打开冰箱,语气自然。
“不必麻烦,”赤井秀一侧身让出位置,“你等着就好。”
“中午不是说要给你做宵夜吗?”
安室透从冷藏室取出香菇和青菜,走到料理台前与赤井秀一并肩而立,低头清洗蔬菜。水声哗哗中,他轻声道:
“我可不想食言。”
赤井秀一翻动煎鱼的动作微顿,他听懂了安室透的言外之意——
怀疑你,我很抱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他沉默片刻后低低应了一声:“嗯。”
除了今天,在跟安室透相处的时时刻刻,他总是能感知到对方不自觉地警惕,不自觉地怀疑身边一切、不自觉地用谎言粉饰自己的言行举止。
安室透仿佛活在一个无比危险的世界,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所以,为了生存下去,他必须用最极端的手段武装自己的内心,防备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赤井秀一始终无法理解这种近乎本能的戒备。即便是在罪案频发的米花町,这样的警惕也显得过分沉重。
就连他这个卧底,在远离组织事务的日常中,也会允许自己偶尔放松片刻。
时时刻刻的警惕,实在是太累了。
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赤井秀一想,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某些瞬间,看到你面对所有人都要露出最标准的笑容,我会觉得你真的很累。
宽敞的厨房足以容纳两人各司其职。
他们再没有交谈,却默契地共享着空间,一个递来调料,一个顺手接过;一个需要锅具,另一个便悄然让出位置。
直到所有菜肴准备妥当,这份安静才告一段落。
“吃饭了。”安室透朝客厅唤道。
自闭儿童柯南听到召唤,慢吞吞地走出来,看到满桌菜肴时眼睛一亮,但随即想到训练加倍又蔫蔫地坐下。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热气腾腾的鲈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安室透舀了一碗汤放在柯南面前,又顺手地给赤井秀一盛了一碗。
“谢谢。”赤井秀一接过汤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安室透的手背。
安室透垂下眼帘,安静地开始用餐。
柯南小口喝着鱼汤,终于忍不住小声抗议:“那个……训练量能不能不加倍啊?我保证以后绝不逃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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