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三人,韩宸垂头盯着脚面,犹如霜打茄子一般,“父皇,若无其他事,儿臣,儿臣就先行回府了,安安还在府中等着儿臣。”
昭文帝气哼哼瞪向韩宸,正要好好教训一番,却听得门外宫人通报,万贵妃求见。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朕还没有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昭文帝嘴唇抿紧,双眸凌厉的看向门口,“你们都退下吧!”
崇安第一次出宫就遭遇刺杀,满宫上下,也就只有万晴雪会这般胆大妄为。
“儿臣告退!”俩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告退,恰好与进门的万晴雪擦肩而过。
“听闻公主遇刺,本宫万分担心,公主没事吧!”万晴雪见韩崇安毫发无伤的站在面前,璀璨的秋眸不由沉了几分。
这个死丫头命可真大,怎么就杀不死呢?心里虽恨不得她即刻去死,满上却满是慈爱与关切。
“多谢娘娘关心,儿臣不仅毫发无伤,还玩得尽兴,若无这帮跳梁小丑助兴,这般枯坐游船又有什么趣儿呢!娘娘您说是不是?”韩崇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说起今日刺客的事,仿佛还意犹未尽似的。
“公主开心就好!”万晴雪闻言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淡淡应了声 ,便越过俩人朝着殿内走去,“臣妾参见陛下!”
“你来做甚?”昭文帝头都没抬一下,只专心批阅奏折,语气里隐隐透着不耐。
“听闻崇安今日出门遇刺,可吓死臣妾了,见公主平安无事,臣妾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昭文帝抬眸冷冷睨了眼万晴雪,又继续低下头批阅奏折。
万晴雪行礼半天,也不见昭文帝叫起,她只得讪讪起身,“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便是臣妾想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不能的,何况事关公主的终身大事。
眼见 着公主即将及笄,好容易盼回了永宁侯,谁承想这永宁侯也是个没福气的,竟……”
“你究竟想说什么?”昭文帝闻言猛得抬头瞪向万晴雪,眼里的厌恶越发浓烈。
“依臣妾看,陛下何必这般费神相看,以公主的品貌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要不得,朝中便有……”
兄长门下多少青年才俊,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比得过那个武夫的,若能将公主掌握在他们手里,何愁陛下不会投鼠忌器。
万晴雪话还未说完,只见昭文帝一蹦三丈高,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你们兄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打量朕不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贪心太过终究会作茧自缚,今日之事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所为?”
“朕对你们万家已是足够容忍,万贵妃切莫越了本分,朕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子,可你们却一再触及朕的底限,朕警告你们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万晴雪吓了一跳,忽又嗤笑出声,满脸不屑的抬头回瞪昭文帝,“从未亏待?好一个从未亏待,陛下这话您自己信吗?这些年陛下何曾正眼看过我们母子,您又是怎么待太子与公主的?陛下莫不是忘了?
她的孩子一出就得陛下宠爱,封为太子,而臣妾的孩子就只能屈居人后?她死了多久后位便空悬了多久,这对臣妾公平吗?明明都是您的孩子,太子和公主就能被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而臣妾的岭儿,就只有臣妾而已,陛下对他们百般呵护,却对臣妾母子忌惮至此,这就是陛下所谓的从无亏待吗?”
她的岭儿有哪一点比不得他韩宸,凭什么要被韩宸处处压一头,更甚至要被自己的父亲厌弃忌惮至此。
既然他不肯给,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她又有什么错?
想到此,万晴雪越发倔强的挺直脊背,眼神坚定的看着昭文帝,她想要自己的丈夫看见自己的委屈不甘,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从来没有。
她不曾得到过的,她的岭儿一定要得到。
“不知悔改,若非这些年你善妒成性毫无容人之量,朕又何至于此,昭仁皇后乃是朕的发妻,宸儿更是朕的嫡长子,立嫡立长,是祖宗传下来的规制,大郢名正言顺的储君,朕倒要看看,谁敢莫逆。”
昭文帝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万晴雪,“你已经彻底被你那野心勃勃的兄长所控,毫无主见,只一味争权夺利,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如你兄长一般面目可憎。”
这些年,他已经够容忍他们母子,她的位份已是仅次于皇后的尊荣,他虽无心于她,却有愧于她,若非这些年她偏听偏信,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能给她,可她如今这般模样,哪里当得一国之母之责,又如何做得后宫表率。
“来人,万贵妃无状,言行不端,今日起幽闭寝宫三月罚俸一年。”话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侍卫走上前正要上手。
“滚开,本宫自己走。”万晴雪一甩袖袍,声音冷厉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有恃无恐的笑意,转身朝门外走去。
只要她的岭儿能顺利得手,即便不能斩断陛下的臂膀,也能牵制住永宁侯府,又何愁岭儿没有问鼎天下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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