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姐弟吗?”凌霜华眨着那双盈满狡黠的眸子,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夜冷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周遭的积雪冻成坚冰,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义姐弟,无半分血缘,公主,现在明白了?”
“明白又如何?”
凌霜华非但没被他的冷冽震慑,反而扬起下巴,眉眼间满是飞扬的自信,“雪宫主未必就心悦于你,就算此刻对你有几分好感,日后也未必会一直相伴,这世间,成了亲的夫妻尚且能和离,何况你们还什么都不是?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话音落,她转身利落地上了马车,车帘落下前,还不忘朝着夜冷轩扬声宣战,声音清脆得像碎玉落盘:“雪护法,往后,谁能真正拢住雪宫主的心,咱们各凭本事,走着瞧!”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渐渐远去。
夜冷轩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那张素来冷峻的脸,此刻竟难得地浮现出几分茫然和错愕。 ?!!
他防着那些对花若溪虎视眈眈的登徒子也就罢了,如今连女子都要防?这叫什么事!
他猛地回头看向花若溪,眼神里满是控诉。
花若溪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干笑两声:“这个……真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凌公主她……她想法这么与众不同。”
“哈哈哈……”
一旁的徐少华实在憋不住,朗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寂静的宫门外格外响亮。
夜冷轩和花若溪同时转头瞪向他。
“你笑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徐少华连忙摆摆手,捂着嘴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下笑意,眼底却依旧藏着揶揄:“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夜冷轩:……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雪辰国的皇宫,连空气都透着让人烦躁的气息。
“走!”他咬牙切齿地拽住花若溪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立刻回雪花宫!此事不宜再拖!”
最好明日就能将这烂摊子彻底解决,然后他们三人即刻启程返回修真界。
他夜冷轩,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凌霜华这个麻烦的女人了!
三人脚下生风,片刻便抵达雪花宫。
宫门处值守的黎安等人,瞧见跟在花若溪身后的徐少华时,皆是一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毕竟徐少华此前一直下落不明,如今突然现身,任谁都会惊讶。
但见花若溪和夜冷轩神色凝重,不似有假,便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躬身行礼。
花若溪挥了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侍从,又特意嘱咐黎安亲自守在殿门外,严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殿门紧闭,隔绝了外界所有喧嚣。
三人围坐在桌案前,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有件事,我想你们应当知晓。”
徐少华率先开口,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神色凝重,“我此番神魂归位,与元华的残魂彻底相融,那些属于元华的记忆,也尽数涌入了我的脑海。”
花若溪和夜冷轩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
他们二人的神魂,皆是在雪辰国的凡躯内苏醒,可不知为何,都没能继承这两具身体的全部记忆,对于雪辰国的这段过往,始终是一知半解。
徐少华的声音低沉,缓缓道出那段被尘封的往事:“在我们未曾介入的那段原本的时光里,佛使的身份从未被人勘破,都城之中,接连有八人惨死,可这杀戮并未就此止步,反而愈演愈烈,不断有人离奇殒命,而最后,这所有的脏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尽数泼到了雪花宫的头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以雪灵为首的雪花宫众人,成了众矢之的,被整个雪辰国的百姓口诛笔伐,举国上下,皆是讨伐之声,他们被困在雪花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的结局……”
话未说完,殿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三人的脊背。
……
霜雪覆瓦的雪花宫,早已不复往日烟火气。
廊下的积雪三日未扫,阶前的铜铃蒙了尘,连檐角的冰棱都透着一股死寂——宫中人丁一日少过一日,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人,也只能缩在偏殿里,听着外头风声里夹着的缉拿告示。
谁能想到,曾以悬壶济世闻名的雪花宫,如今竟成了朝廷钦点的“妖邪巢穴”。
那些被他们从瘟疫里救回来的百姓,那些受了他们赠药活命的流民,转头就为了几两赏银,攥着官府的画像指认。
“是她,我见过,雪花宫的人!”
“还有那个穿素衣的,前日还在城南施粥!”一字一句,淬着冰,比隆冬的风更刺骨。
短短旬日,雪花宫弟子折损过半。
而这场清剿的背后推手,不是朝堂的禁军,却是以“护国佑民”为己任的祭司府。
元华一身玄色法袍,立在祭司府的了望塔上,看着下方兵士押着雪花宫弟子走过长街,指节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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