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覆雪,寒气砭骨。
花若溪、夜冷轩与徐少华三人并肩而行,袖中指尖轻捻诀印,一道若有若无的灵力屏障将周身笼罩,三人的声音化作几缕微不可察的灵丝,在屏障内无声交织。
雪辰国主高坐龙椅时的谈笑风生犹在耳畔,可花若溪的眉峰却始终凝着一层寒霜,她率先开口,灵音冷冽:
“方才阁楼里的死气,你们都察觉到了吧?那屏风后的国主,声线平稳,举止如常,可那股从骨缝里透出来的腐朽气息,骗不了人——他早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夜冷轩的眉色沉了沉,灵音里带着几分嫌恶的锐利:“何止是死气,他身上还缠着一股子发臭的血腥气,像是泡在血池里腌透了一般,闻着就令人作呕,这老东西,绝对藏着滔天的祸事。”
一直沉默着捋着袖中玉符的徐少华,此刻忽然低叹一声,灵音里带着几分勘破玄机的凝重:
“我先前只当佛子之事,是白大祭司一手操弄,可现在看来,这雪辰国主,才是棋局里最关键的那颗棋子,你们可曾留意,他身上的真龙之息,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这话一出,屏障内的气息瞬间凝滞。
真龙之息,乃是帝王气运所化,一国之主身负天命,气运越强,龙息越盛,国运方能昌隆绵延,如今雪辰国主的龙息几近消散,其中的诡异,简直昭然若揭。
花若溪的瞳孔骤然一缩,前世被人盗取气运、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剧痛,刹那间席卷四肢百骸,她的灵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徐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盗取他的气运?!”
徐少华指尖的玉符微微发烫,他点了点头,灵音冷沉如铁: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解释。国主身染死气、龙息衰微,种种异象都指向一处——是那佛子在作祟,他要的根本不只是凡界的香火与灵气,更是帝王身上那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磅礴气运!”
气运二字,如惊雷炸响在三人的心头。
花若溪心念电转,瞬间便联想到了水灵儿身上那个能盗取气运的系统。
可转念一想,又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水灵儿的系统启动时日尚短,手段更是粗浅,与佛子这般布局深远、谋夺帝王气运的手笔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恐怕水灵儿自己都不知道,她不过是佛子随手抛出来的一枚诱饵,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此事绝非小可。”
夜冷轩的灵音里带着几分肃杀,“凡界气运牵连着修真界的屏障稳固,若是被佛子尽数窃取,后果不堪设想,等此件事了,必须立刻返回修真界,将此事上报戒律堂,请宗门定夺。”
徐少华颔首,目光扫过宫门口守着的铁甲卫士,灵音里多了几分决断:“先离开皇宫,去雪花宫,那里阵法严密,正好用来推演佛子的下一步图谋,也好商议我们该如何破局。”
“好!”
三人同声应下,指尖诀印一收,灵力屏障倏然消散。
他们抬眼望向宫门外漫天飞舞的大雪,眼底皆是沉沉的寒意。
谁也没有察觉,他们方才驻足的地方,雪地里悄然凝结出一朵冰花,冰花中心,一道极细的黑影一闪而逝,没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三人看似从容地迈步出宫,袖中的手,却早已握紧了各自的本命法器。
一场席卷凡界与修真界的风暴,已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拉开了序幕。
宫门外的风雪渐渐收了势头,昏黄的宫灯映着满地碎玉般的积雪,花若溪正打算与夜冷轩、徐少华分道,先一步赶往雪花宫。
一道娇俏的身影却踩着碎雪,带着满身清冽的梅香,倏然拦在了她面前。
是凌霜华。
她今日换了一身月白绣梅的长裙,墨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双眸子亮得像盛满了星子。
“雪宫主,”她微微仰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我听宫人说,今夜坊间的夜市格外热闹,花灯十里,还有杂耍百戏,比宫里的宴饮有趣多了。”
花若溪挑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刚从皇宫带出的、沾着死气的玉佩,语气淡淡:“所以?”
凌霜华往前凑了半步,雪沫落在她的发梢,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眼定定地望着花若溪,像是含着一汪春水:“雪宫主,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来得突兀,花若溪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容色倾城,眉宇间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娇憨,又藏着一丝独属于公主的矜贵,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花若溪,也不得不承认,凌霜华的确担得起“绝色”二字。
她如实颔首:“公主容貌昳丽,性情爽朗,是难得一见的妙人。”
话音刚落,凌霜华的脸颊便飞上两抹红霞,她含羞带怯地瞟了花若溪一眼,那眼神里的热切几乎要溢出来:“那……不知雪宫主今夜可愿与我同逛夜市?”
花若溪还没来得及应声,凌霜华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许,又藏着几分不容错辨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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