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主,怎么忽然缄口不言了?”
花若溪指尖捻着腰间玉佩,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笑意,眼神却亮得锐利,半点没有对长辈的恭谨,“上官宗主与云教主早已亮明态度,难不成这问题,竟让执掌医仙楼的白楼主也犯了难?”
她话音微顿,故作沉吟:“若是白楼主实在不愿作答,弟子自然不敢强求,毕竟先前不过是随口一问,便险些被安上大不敬的罪名,这会儿若是再逼得紧了,弟子真不知该如何自处才好。”
这话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周遭各大宗的长老们都听得分明,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白城身上。
“休要在这里搬弄是非!”
白城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杯都震得嗡嗡作响,他面颊涨红,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方才不过是我一时失言!我医仙楼向来与各大宗门同规同矩,何来什么跪拜大礼之说!”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强压的怒火。
花若溪清晰地瞧见,周围医仙楼的弟子们听到这话,先是齐齐一怔,脸上满是错愕,随即一个个羞愧地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周遭探究的目光。
白城大概以为,只要死不承认,便能保住颜面。
可他在医仙楼内的所作所为,各大宗门的长老们早有耳闻,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若是他方才坦荡承认,众人或许还会敬他一句磊落。
可他身为一派楼主,不仅言行不一,还屡屡刁难后辈,这般作态,早已将自己的脸面丢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整个医仙楼都跟着蒙羞。
花若溪本对医仙楼无甚恶感,但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让她不痛快,她自然也不会让对方舒心。
白城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花若溪身上,恨不能将她凌迟当场。
但这一次,花若溪没给她继续纠缠的机会,径直开口,截断了他的怒火:“白楼主,你女儿手腕上的那一下,还有肩头那一掌,确实是我打的。”
“好!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白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转向上官浩与袁长老,声音陡然拔高,“上官宗主!袁长老!你们都听见了!”
“按照比试大会的规矩,弟子在大会开启前无故重伤他宗弟子,当即刻取消参赛资格!青璃她如此放肆,根本没资格踏入比试场!”
“白楼主急什么?”
花若溪语气淡然,却带着浓浓的嘲讽,她懒得再看白城那张扭曲的脸,转而面向上方的几位长老,神色瞬间变得恭敬得体,与方才面对白城时判若两人,“晚辈的话还未说完,白楼主就算急于定罪,也不必如此心急。”
她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坚定:“还请诸位长老明鉴,晚辈确实与白少楼主有过交手,但事情的起因,是白少楼主先在途中寻衅滋事,百般纠缠,晚辈不胜其扰,这才出手逼退于她。”
“况且,晚辈出手时已然留了三分余地,那两下力道极轻,绝不可能对白少楼主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白城,缓缓补充道:“若是这般轻浅的力道,也能让白少楼主伤重难行……那晚辈也只能说,白少楼主的身骨,当真是弱得有些离谱了。”
花若溪的话音落下,整个厅堂瞬间陷入死寂。
少女声线清脆,带着几分未脱的稚嫩,可字句间的坚定却掷地有声,让人无从辩驳。
微风穿堂而过,拂起她鬓边的碎发,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度,窗外斜斜漏进来的细碎阳光,落在她素色的衣袂上,宛若镀了一层温润的金光。
她与何红棉静静立在原地,一个浅笑淡然,眉眼间透着从容,一个笑靥张扬,眼底满是坦荡。
两人姿态闲适,目光疏淡,哪里像是犯错被质询的晚辈,反倒像是立于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神女,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住口!我师妹乃是医仙楼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女,岂容你这般肆意羞辱!”
高台上的白城还未从那番讥诮之言中缓过神,人群里便骤然响起一道冷厉的呵斥,打破了满堂寂静。
花若溪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位身着艳红衣裙的高挑女子,腰间斜挎着一根碗口粗的乌木药杵,杵身还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便知是医仙楼的法器。
仅凭这一身与众不同的衣饰与腰间的药杵,花若溪便已然猜出她的身份——医仙楼少楼主白凤灵的亲传师姐,杨秀珠。
医仙楼规矩森严,除了楼主亲女、亲传弟子可自由择衣外,其余弟子皆需身着统一的淡青色校服,这杨秀珠能穿得如此扎眼,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杨秀珠,你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
几乎是杨秀珠话音刚落,人群另一侧便传来一道暴躁的女声,正是早已按捺不住的黎莫愁。
她往前踏出一步,周身灵气微动,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不过是挨了两记轻描淡写的招数就卧床不起,这也配叫天之骄女?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灵算峰的师妹指手画脚?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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