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侧门,血月映照下,徐贲手中的刀锋泛着妖异的红光。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儒雅的笑容,与刀尖滴落的鲜血形成刺目对比。
“堂兄?!”赵清月失声惊呼,随即意识到什么,“你不是徐贲……你是谁?”
“我是徐贲,如假包换。”徐贲轻叹,“只是除了徐家子弟这个身份,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烛龙七宿之一,‘箕水豹’。”
林默站在原地,脑中飞速回溯与徐贲的所有交集:秦淮河画舫初遇、滁州示警、保定并肩、北平谋划……每一个环节,徐贲都恰到好处地出现,提供关键帮助,获取信任。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卧底。”林默声音平静得可怕,“徐妙锦知道吗?”
“她不知道。”徐贲摇头,“妙锦是真心帮你,这也是为什么我没动她。徐家其他人……大多也不知情。”
木先生艰难地撑起身子,咳着血:“烛龙七宿……箕水豹主‘潜伏暗杀’……难怪,难怪所有刺杀都来得那么准……”
徐贲微笑:“木先生过奖。不过您猜错了一点——我不是来杀殿下的。”
他刀锋一转,竟指向了赵清月:“我是来杀她的。天机阁知道得太多了,尤其是这位赵姑娘,她姐姐赵明月死前传出的情报,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赵清月拔刀横在身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明月姐姐传出的情报……是指烛龙在南京的行动?”
“不止。”徐贲缓步逼近,“她还查到了七宿中的另外三人身份。虽然她死了,但情报肯定交给了你。赵姑娘,交出情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默忽然开口:“徐先生,你既然潜伏这么久,为何现在暴露?等我们离开北平再动手,不是更稳妥?”
“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徐贲停下脚步,看向血月,“正月二十七,血月凌空,是‘烛龙睁眼’之日。今夜子时,南京皇宫将有大事发生。我必须在此之前,确保北平的变数全部清除。”
他重新看向林默:“殿下,其实我很欣赏你。若你生在寻常百姓家,或许真能成一番事业。可惜,你挡了太多人的路——守旧的老臣、贪腐的官僚、割据的藩王,还有……那位真正的‘烛龙’。”
“真正的烛龙?”林默抓住关键词,“你不是烛龙?”
“烛龙是组织,也是代号。”徐贲解释,“组织有七宿,我居其一。而代号‘烛龙’,属于那位真正的盟主,连我们都不知道其真面目。我们只知,他蛰伏朝堂数十年,今夜……要睁眼了。”
木先生嘶声道:“你们要在皇宫做什么?!”
徐贲笑了,那笑容在血月下格外诡异:“当然是……换天。”
就在此时,皇城正门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城门破了!
“燕王”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与徐家军、残存守军混战在一起。火光冲天,杀声震地,整座皇城瞬间沦为修罗场。
徐贲趁乱出手!刀光如电,直刺赵清月咽喉!赵清月横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崩裂——徐贲的武功,远比平时展现的高!
林默拔出匕首,但毒性未清,动作迟缓。木先生强撑着一剑刺向徐贲后心,却被徐贲反手一刀劈飞,重重撞在宫墙上。
“殿下快走!”赵清月拼命缠住徐贲,身上瞬间添了三道伤口。
林默咬牙,转身朝宫内奔去。他知道一个地方——奉先殿偏殿有条密道,可通宫外。那是朱元璋早年修建,以备不时之需。
刚跑出十几步,身后传来赵清月的闷哼。回头只见她左肩中刀,跪倒在地。徐贲提刀欲斩——
“住手!”林默厉喝,亮出朱元璋所赐金牌,“徐贲!你看看这是什么!”
金光在血月下闪耀,徐贲动作一顿。就这一顿的工夫,赵清月滚地躲开致命一刀,扬手洒出一把药粉。徐贲闭眼急退,待烟雾散尽,两人已消失在宫巷深处。
奉先殿偏殿,林默按照记忆找到机关——佛龛后的第三块地砖。用力踩下,墙壁无声滑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两人钻进密道,赵清月点燃火折子。密道很窄,仅容一人弯腰前行,壁上刻着简易地图:此道通“安定门外三里坡”。
走了约半炷香,身后忽然传来轰隆巨响——有人炸塌了入口!
“徐贲追来了……”赵清月脸色苍白,“他熟悉皇城所有密道!”
话音刚落,前方拐角处竟亮起火光!一个人影举着火把,静静站在那里。
不是徐贲。
是李福全。
老太监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但眼神清明。他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殿下!老奴……罪该万死!”
林默扶起他:“李公公,你的孙子……”
“救出来了。”李福全老泪纵横,“是天机阁的人帮的忙。老奴无颜见殿下,本打算以死谢罪,但听说徐贲是烛龙,知道殿下必走此密道,特来……报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老奴昨夜在曹国公府密室找到的,李景隆藏得极深。信是齐泰亲笔,写给他们‘盟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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