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对峙最终以顾山逃脱告终。
黑衣人挟持着他钻进废墟下的防空洞,那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工事,四通八达,如同迷宫。技术队用热成像仪探测了三天,只找到几个被遗弃的面罩和弹壳,顾山和赵文山像是人间蒸发了。
“防空洞连接着南江的地下管道。”赵毅指着地图,“他们很可能从水路跑了。”
陆沉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管道线路,指尖在“南江旧桥”的位置重重一点。那里是他们发现第一具骸骨的地方,水流湍急,水下暗礁密布,最适合藏匿。
“调潜水员,重点搜查旧桥附近的管道出口。”他下令。
潜水员在水下搜索了两天,终于有了发现——在一处废弃的闸口后面,找到一个被铁链锁住的铁门,门上刻着倒五角星符号。
陆沉带着爆破组赶到时,天色已晚。南江的水泛着墨绿色,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他们。爆破专家在铁门上装了微型炸药,随着一声闷响,铁门被炸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我先进去。”陆沉戴上防毒面具,率先钻了进去。
洞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前方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大多是女性的名字,后面画着叉。走了大约五十米,通道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中央有个石台,和城西工厂里的一模一样,上面摆着七个陶罐,每个陶罐上都贴着一张照片——正是这几年遇害的七个女孩,最后一个位置空着,下面写着“陆”。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
石台周围散落着各种刑具,铁链、烙铁、手术刀……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顾寒山肖像,画像下面刻着一行字:“以血洗血,以罪赎罪”。
“陆队长果然聪明。”顾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还以为要等你找到这里,需要更久。”
陆沉转身,看到顾山和赵文山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枪,身后还绑着一个人——是周瑾。
“放开她!”陆沉的声音冰冷。
“放了她?”顾山笑了,“她解剖了那么多顾家的‘祭品’,早就该赎罪了。”他用枪指着周瑾的头,“你把枪放下,不然我现在就打死她。”
陆沉慢慢放下枪,心里却在飞速盘算。周瑾的眼神向他示意身后,那里有个铁架,上面挂着一把消防斧。
“你想怎么样?”他问。
“很简单。”顾山说,“你替她,做第七个祭品。顾家的仪式,总要有人完成。”
赵文山走上前,手里拿着铁链,想把陆沉绑在石台上。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陆沉突然侧身,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同时顺势抄起地上的消防斧,砍向顾山的手腕。
顾山惨叫一声,枪掉在了地上。周瑾趁机挣脱束缚,一脚踹在赵文山的膝盖上。
混乱中,赵文山抓起地上的手术刀,朝陆沉刺去。陆沉侧身躲开,斧头却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机关,石台突然开始下降,露出下面的暗格。
暗格里堆满了白骨,层层叠叠,至少有上百具。
“这些都是……”周瑾的声音颤抖。
“是百年来没被找到的祭品。”顾山看着暗格,眼神疯狂,“顾家的根基就在这里,用她们的血,滋养着我们顾家!”
他突然扑向暗格,想把白骨推出来砸向陆沉。陆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开,两人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赵文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汽油。“一起死吧!让所有人都记住顾家!”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吞噬了周围的刑具和画像。陆沉一脚踹开顾山,拉起周瑾就往洞口跑。顾山和赵文山被火焰困住,惨叫声在地下空间里回荡。
跑出洞口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地下空间塌陷了下去。
陆沉和周瑾瘫坐在江边,看着火光映红了夜空,久久说不出话。
“结束了吗?”周瑾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沉望着南江的水面,那里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知道。”他说,“但至少,我们找到了她们。”
第二天,技术队在塌陷的废墟里,找到了顾山和赵文山的尸体,还有那上百具骸骨。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完成DNA比对,将骸骨归还给了各自的家人。
老城区的拆迁项目被紧急叫停,政府决定在这里建一座纪念馆,纪念那些被顾家残害的女性。
陆沉站在纪念馆的地基前,看着工人清理废墟,心里却总有种不安。他知道,顾山虽然死了,但他提到的“先生”,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露面。
这场跨越百年的罪恶,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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