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两人的关系被长福发现,忱骁就像是得了什么特赦,行事越发无法无天起来。
这才第二日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他便又寻着由头,撒娇耍赖地混上了何辞的床榻。
然后,也不管什么规矩礼法,从身后将何辞整个圈在怀里,手臂紧紧环住那清瘦的腰身,下巴亲昵地抵在何辞微凉的肩窝,美其名曰:“春寒料峭,我给殿下暖暖被窝。”
何辞乐得惯着他,只偏过头,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成何体统。这般模样若叫旁人看去,该如何是好?”
忱骁闻言,非但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含糊嘟囔:“殿下身上凉,我抱着暖和……”
何辞忍不住轻笑,心想着左右抱着也不会少块肉,便就也由着他了。
只是,这就苦了每日需定时来送汤药的长福了。
“殿下,” 自那日后,长福再也不敢擅自闯入,只好隔着殿门,带着十二分的迟疑与为难,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药……已按方子熬好了,您看……是此刻送进来么?”
何辞垂眸,视线掠过身旁少年毛茸茸的发顶,终于还是开了口:“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长福端着黑漆药盘走进来。他始终低垂着头,目光牢牢锁在自己鞋尖前三寸之地,仿佛那地砖的纹路上藏着什么极其隐晦的玄机。
把药汁稳稳当当地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后,长福是一刻也没敢停留,更别提平日里那些总少不了唠叨。
他像是生怕多留一瞬就会窥见什么不该看的,全程垂首敛目,飞速地退了出去,整个人恨不得融进空气里。
看把人给吓的。
何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直起身,刚想去端那药碗,身侧的忱骁就已抢先动作。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薄茧的手,越过他,稳稳地端起了瓷碗,另一只手则顺势探来,无比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忱骁先低头用唇瓣碰了碰药汁,确认温度正好,这才放心递到何辞唇边。
何辞没有说什么,就着他的手,皱着眉将那苦涩的汁液一饮而尽。
刚喝完,忱骁便将饴糖塞进了他的口中。甜意丝丝化开,何辞才觉得口腔里舒服了一些。
“你现在身子弱,就不要挑食了。”忱骁翻身下床,去桌边倒了杯水过来,塞进何辞手里:“要多补补才行。”
何辞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无意识地游移,最终落在忱骁衣襟微敞处隐约可见的腰腹线条上。那日画舫上紧实分明的触感,蓦地撞入脑海,清晰得仿佛昨日。
他眼睫微动,再抬眼时已是一派清风朗月的从容,只那眸色比平日深了些许,状似无意地提起:“上次太医提过,温泉能活络气血,于我这身子最是相宜。我想着,不如去城西皇庄的汤泉宫住上几日。”
他话音微顿,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忱骁脸上:“你要不要同去?”
忱骁眼眸骤亮,那句“当然要去”才刚要脱口而出,何辞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紧要事。
他轻轻“啊”了一声,手里还捧着那杯水,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我险些忘了,你如今还在清讼司领了职,怕是脱不开身啊。”
说着,又看向忱骁,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罢了罢了,看来……我只好派人去问问子安,看他是否得空了。”
忱骁眼底的光霎时凝固,三两下重新爬回床上,手臂紧紧环住何辞的腰身,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何子安那家伙懂什么温泉疗养!”忱骁醋意翻涌,“到时候他肯定又要缠着殿下教他射箭,上次在围场,他连弓都拉不满……”
何辞挑眉看他,眼底藏着细碎笑意:“上次在万人坑,他功劳不小。身为储君,指点臣下射艺也是分内之事。”
眼看着同行的人选就要被定给了何子安,忱骁立刻选择见色忘义,十分不择手段地将自己胳膊上缠着的新绷带亮出来,故意卖惨:“你看,我这儿还为他挡了一刀呢。”
他凑近了一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何辞,“而且,就算要教,也得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在温泉里教算是怎么回事嘛。”
何辞故作沉吟:“那……不如唤江书同去?”
“他还在任宫中编撰呢,更脱不开身。”忱骁下巴蹭着何辞的肩膀撒娇,“就我们清讼司最清闲,平时不是抓老母鸡就是找走失的猫狗。这半月我就去了一回,已经全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了。”
何辞忍着笑把杯子放在一边,抬手点了点在忱骁胳膊处新换的绷带边缘:我记得太医不是说过……伤口还不能碰水吗?
“太医懂什么。”忱骁握住那只手,轻轻摩挲了下那手腕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和殿下一起泡温泉,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管用多了。”
暮色彻底吞没了最后的天光,在无人看见的锦被之下,太子纤长的食指状似不经意间划过少年的腰腹,勾出个若有似无的圈。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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