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地上还留着兵器劈砍的痕迹，谭峰正拿着块磨刀石细细打磨新兵器的刃口，寒铁散热鳍片在阳光下泛着青黑光泽。
陈方刚接过盛华递来的水囊，腰间的对讲机突然“滋滋”响起来，陆少游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像是被人追着跑：“陈兄！快救命！商会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手里攥着银子抢对讲机的能从街东头排到巷尾！”
陈方对着对讲机笑道：“陆兄先别急着喊救命，说说具体多少人？”
他拧开水囊喝了口，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
“起码两百号！”陆少游那边传来桌子被撞的声响，“刚才连知府衙门的文书都来了，说要给各县衙都配一台，还问能不能赊账——”
“赊账不行，但可以按成本价算。”陈方打断他，“你让账房先生记着，官府、军营、驿站这三类客户，价格比市价低两成，但必须登记用途，每月得报一次使用情况。普通商户就按原价，每人限购两台，多了不卖。”
盛华在一旁补充：“得让买的人留个地址，咱们派工匠上门调试，免得他们不会用，坏了对讲机的名声。”
他想起上次有个绸缎庄老板，愣是把接收键当成了开关，气得直骂东西是废品。
谭峰也凑过来：“让工匠顺便教他们怎么保养，下雨天别露天用，不然进水了容易短路。”
他手里的磨刀石蹭过刃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对讲机那头的陆少游连连应着：“记下了记下了！可库存真不够了，库房里只剩三十台，刚才王记粮铺的掌柜都快跪下了，说愿意加三成价——”
“加价也不行。”陈方的声音陡然严肃，“告诉所有人，只要在成都府地界，对讲机永远是这个价。谁要是敢囤货抬价，你直接报龚将军的名号，让巡街兵丁抄了他的铺子。”
盛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得给陈家堡留十台，万一有急事联络不上就麻烦了。还有矿洞那边，也得备两台，以后勘探矿脉用得上。”
陈方对着对讲机喊：“陆兄，除了限购，再让人在商会门口贴张告示，说半个月后会出新版本，信号比现在的强一倍，让大家别急着抢老款。”
“出新版本？”陆少游愣了一下，“咱们不是还在改良吗？”
“这叫饥饿营销。”陈方压低声音，“先稳住大家，给咱们争取点时间。苏湛他们正在试磁石谐振腔，成了之后确实能传得更远。”
他挂了对讲机，对盛华和谭峰道，“走，去工坊看看进度，得让新机子尽快下线。”
工坊里，苏湛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块马蹄形磁石，旁边摆着十几个缠好铜线圈的半成品。
“公子来得甚好，”他举起磁石往线圈中间一放，对讲机的喇叭突然传出清晰的鸟鸣声，“你听！这是后山的画眉鸟叫，离着足足三里地！”
陈方接过对讲机，转动旋钮调整频率，喇叭里的鸟鸣更清晰了：“比之前的水晶谐振腔还厉害！什么时候能批量做？”
“磁石好找，就是绕线圈费功夫。”苏湛指着旁边的竹筐，里面堆着缠好的线圈，“吴作头的徒弟们手笨，绕十圈能错三圈，得返工。”
吴平正拿着竹制镊子调整线圈间距，闻言脸一红：“这就快练熟了！再过三天，保证每个徒弟都能绕得整整齐齐，误差不超过半厘。”
承季安端着个木盘过来，里面放着十几个包好金箔的谐振腔：“这些是上好的，包金防潮，能用三年不生锈。就是金箔耗得快，库房里的存货只够做五十个了。”
“用银箔代替，”陈方当机立断，“外面再刷层桐油，一样能防潮，成本还低一半。普通商户用银箔款，官府和军营就用金箔款，区分开就行。”
正说着，对讲机又响了，是陆少游：“陈兄，刚才忘说了，有个穿锦袍的公子哥，说愿意出十倍价买二十台，还说要运去汴京——”
“汴京的不卖。”陈方想都没想就拒绝，“告诉他，对讲机暂时只在成都府及周边售卖，想出远门得官府开证明。”
他对着盛华使了个眼色，盛华立刻明白——汴京是蔡京的地盘，绝不能让对讲机落到他手里。
谭峰突然道：“要不咱们在对讲机里加个东西，只要一出成都府地界就失灵？”
他想起锂石精的能量能被地域限制，“让苏工师琢磨琢磨，用矿脉的灵能做个信号锁。”
苏湛眼睛一亮：“这个不难！在谐振腔里掺点锂辉石粉末，再对着成都府的地图画个圈，出了圈信号就自动屏蔽。”
他立刻拿起纸笔，开始画设计图，“最多五天就能搞定！”
陈方拍了下手：“就这么办！陆兄，你跟那个汴京来的客人说，不是我们不卖，是机子还没调试好，出了成都府容易坏，等以后改良了再说。”
对讲机那头传来陆少游的笑声：“还是陈兄想得细！我这就去回话。对了，刚才董大人派人来，说传输塔的地基已经打好了，问你啥时候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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