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说月牙湾的鲛人泪只在月圆夜现身，可今夜就是十五，再赶不到就得等下个月了！”赵伯拄着铁杖，急得在甲板上转圈，“那千年玳瑁据说能吐雾，咱们的船要是迷了路，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陈方正摩挲着怀中那块刻满山海纹的令牌，闻言抬头道：“赵伯别急，我试试这个。”
他把令牌举到阳光下，青铜质地的牌面上，“山”“海”二字在光线下流转着暗纹——这是上个月从迷雾林石阵里找到的，当时苏老只说“危难时或许有用”，此刻倒成了唯一的指望。
“这破牌子能顶啥用？”刘先生抱着琴，指尖在弦上不安地滑动，“刚才那波嗜血鲨，若不是巨鲸突然冒出来，咱们的船板都得被啃穿！”
陈方没答话，翻出《海天观》册子，指尖点着其中一页：“上面说‘引气入牌，念动真言，可召山海灵物’，我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力缓缓注入令牌，口中念起那段拗口的咒语：“临渊见海，叩问灵枢……”
话音未落，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光芒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投下一道光柱。
甲板上的人都眯起了眼，只听“轰隆”一声闷响，海水如沸腾般翻涌起来，一只背壳足有船舱大小的灵龟，竟从浪涛中缓缓浮起，背上的纹路如古玉般温润，每道沟壑里都像是藏着星图。
“我的天！”负责掌舵的李三吓得手一抖，船舵差点脱手，“这……这是传说中的玄甲灵龟吧？我爷爷说过，这龟能活万年，识得四海水路！”
陈方心中一动，想起“光动能笔记簿”上周解锁的“兽语通”功能，试着在心里默念：“灵龟前辈，您知道月牙湾怎么走吗？”
灵龟缓缓转动脑袋，两颗鸽蛋大的眼珠看向陈方，口吐人言。
声音像是礁石摩擦，却异常清晰：“东南方三百里，穿三座暗礁群便是。只是那处有玳瑁守着，它恨人类偷采珠贝，见船就撞。”
“真能沟通？！”赵伯惊得铁杖都掉了，“公子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上个月破了石阵后，笔记簿突然多了这功能。”陈方按住兴奋的心情，又问灵龟，“那玳瑁厉害吗？”
“千年修为，背甲比玄铁还硬，吐的雾能迷人心智。”灵龟的声音沉了沉，“但它怕鲸鸣，若是能召来巨鲸……”
话没说完，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李三嘶吼着：“鲨群！又是嗜血鲨！这次更多！”
众人急忙看向船舷外，只见黑压压的鲨鳍在水面上划出无数道白痕，数十头嗜血鲨正围着船身打转，利齿啃得木板“咯吱”作响。
“快再用令牌！”刘先生抱着琴躲到桅杆后，“刚才那巨鲸太顶用了！”
陈方连忙再次注入内力，令牌光芒转为深海蓝，他对着海面大喊：“《海天观》上说的‘吞海鲸’，还请现身！”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鲸鸣从海底传来，巨浪滔天中，一头通体银白的巨鲸跃出水面，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半片天空。
它张开巨口，猛地吸气，海水带着十几头来不及躲闪的嗜血鲨被吸进腹中，剩下的鲨鱼吓得四散逃窜。
“乖乖！这令牌是活的不成？”赵伯拍着大腿笑，“刚才召灵龟，现在唤巨鲸，比苏老的缚灵杖还厉害！”
灵龟缓缓游到船边，瓮声瓮气地说：“玳瑁就在前面暗礁群后，我引你们过去。只是它的雾阵厉害，你们得让那弹琴的先生准备着——《海天观》里说，清越琴音能破迷障。”
刘先生眼睛一亮：“琴音？我试试《惊涛引》如何？当年我师父说这曲子能镇住深海怪鱼。”
“再好不过。”陈方将令牌揣回怀里，看着灵龟巨大的背壳在前方开路，巨鲸在船后护航，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赵伯，把备用的弩箭都搬出来，就算有灵物帮忙，咱们也得自己攥紧家伙。”
“哎！”赵伯应着，又凑近陈方小声说，“公子，你说这令牌会不会还能召点别的？比如……能喷火的蛟龙？”
陈方笑着摇头：“先过了玳瑁这关再说吧。你看前面那片灰蒙蒙的雾气，怕是已经到月牙湾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天相接处浮着一团紫雾，灵龟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背壳上的纹路开始闪烁红光——那是《海天观》里说的“警示纹”。
刘先生深吸一口气，将琴弦调紧，指尖悬在弦上：“准备好了，只要雾里有动静，我就开弹。”
陈方握紧腰间的破浪刀，看着令牌上渐渐黯淡的光泽，心里清楚：这令牌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接下来的雾阵，终究还是得靠他们自己闯。
但至少此刻，有灵龟在前，巨鲸在后，还有身边这些紧握着武器的同伴，这条路，似乎没那么难走了。
“走！”他一声令下，船只跟着灵龟，缓缓驶入那片神秘的紫雾之中，琴音与海浪声交织，在寻鲛的征途上，又掀起了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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