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复一新、却难掩战痕的星舟,在初升朝阳的金辉中,缓缓驶入东京湾外海航道时,迎接它的,是前所未有的“礼遇”。
六艘涂着东瀛海上自卫队徽记的最新锐驱逐舰,呈标准的护卫阵型,分列星舟左右舷与后方。舰炮塔微微转动,雷达天线全功率运转,舰载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机腹下的探测设备闪烁着幽光。这绝非护航,而是最高规格的武装监视与威慑。任何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或攻击意图,都会在瞬间引来毁灭性的打击。
更远处,数艘悬挂着圣殿、永生会、黑暗议会以及其他一些中小势力旗帜的舰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在公海边缘逡巡。它们不敢越过东瀛划定的“观战区”红线,但所有探测设备和高倍观测镜,都牢牢锁定着那艘缓缓驶入海湾的星舟。
全球的目光,此刻都聚焦于此。
星舟舰桥内,气氛凝重却并不压抑。
林辰负手立于主观察窗前,一袭简单的青色道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他面色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仿佛窗外那支庞大的、充满敌意的舰队,不过是路边的几块顽石。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微微抿紧的唇角,看出他体内伤势带来的隐痛,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即将到来风暴的凛冽战意。
凌清雪站在他左侧稍后半步的位置,冰蓝色的宫装长裙纤尘不染,冰凰剑并未出鞘,只是随意地挂在腰间。她绝美的脸庞如同万古玄冰雕琢,没有丝毫表情,冰蓝色的眸子淡淡扫过窗外舰队,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只有偶尔目光掠过林辰背影时,才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艾莉西亚立于右侧,一身简洁的银白圣骑士甲胄(轻型),十字剑挂在腰侧。她碧眸清澈,神情庄重,双手自然垂于身侧,但指尖有微不可查的圣光流转,随时可以激发最强的守护或净化神术。她的存在,为这略显冰冷的舰桥增添了一分神圣与温暖的光辉。
苏婉清和月姬并未在舰桥。苏婉清在舱室内照料依旧虚弱的月姬——连续施展天机术预警,又经历海上颠簸,月姬需要静养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决战。但月姬的天机盘,却一直悬浮在星舟核心控制台旁,散发着微弱的银光,与星舟的防护阵法隐隐相连,提供着最基本的天机预警。
“对方发来通讯请求,指定频道,加密等级很高。” 负责操控星舟的李虎(经过特训)转头汇报,声音有些干涩。面对如此阵仗,他这个最早跟随林辰的汉子,手心也微微冒汗。
“接。” 林辰言简意赅。
主屏幕亮起,出现一名身穿东瀛海军将官制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肩章显示其军衔不低。他身后,隐约可见几名穿着传统神官狩衣、阴阳师服的身影。
“林辰阁下,鄙人海上自卫队第三护卫队群司令官,山本一郎。” 中年将官开口,声音通过翻译器转为略显生硬的华夏语,语气刻板,听不出喜怒,“奉内阁与神宫厅之命,为阁下及随行人员提供‘护送’及入境引导。请阁下星舟跟随我舰队引导,前往东京港第13号码头。码头已清空,有专人接待。决战前,请阁下于指定住所静修,勿要随意离开,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话语客气,但“护送”、“引导”、“勿要随意离开”等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监控与限制意味。
林辰神色不变,淡淡开口:“有劳。带路。”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对“限制”的质疑,平静得让屏幕那头的山本司令官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深深看了林辰一眼,似乎想从这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那么,请。”
通讯切断。
星舟在六艘东瀛驱逐舰的“簇拥”下,缓缓驶入东京湾。沿途,所有民用船舶被清空,航道两侧,竟然有不少小型快艇、游船,甚至岸边的堤坝上,聚集了大量人群!他们中有普通的东瀛民众,举着手机、相机疯狂拍摄;有各路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对准星舟;更有许多气息强弱不一的超凡者,或明或暗地投来审视、好奇、仇恨、贪婪、畏惧等种种复杂的目光。
“看!那就是华夏的‘丹魔’林辰!”
“好年轻!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啊?”
“八嘎!就是这个人,杀了贺茂大祭司,夺了神物,还击沉了我们的军舰!”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没看见那星舟上的痕迹吗?听说在海上,圣殿、黑暗议会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哼,到了我们东瀛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富士山上,有剑圣大人和各位大神官等着他呢!”
“那个女人……好美,也好冷……是传说中的‘冰凰’凌清雪吧?”
“那个西方女人,是圣殿的叛徒吗?”
各种语言的议论、惊呼、咒骂,通过超凡者敏锐的听觉,隐约传入星舟。凌清雪眉头微蹙,艾莉西亚眼中圣光一闪,净化掉那些充满恶意的精神噪音。林辰则恍若未闻,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岸边那些狂热、愤怒、或恐惧的面孔,又望向远处那座即使在现代化都市中依然鹤立鸡群、顶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锥形山峰——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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