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之地。
他能感觉到,那座沉寂的火山内部,蕴含着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地脉灵气,也潜藏着一丝令他体内碎片微微躁动的、隐晦的“锋锐”与“神圣”气息,那是东瀛传承的“神器”或“高天原”力量的残留。但同时,在那灵山之下,在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地域深处,似乎还有一种更加隐晦、更加令人不安的……阴冷与死寂,如同潜伏在华丽锦缎下的毒蛇,若隐若现。
是月姬感应到的幽冥气息吗?还是东瀛本土的某些阴祟之物?林辰眼神微凝。
星舟缓缓靠上第13号码头。码头果然被彻底清空,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和身着黑色西装、气息精悍的内务省特工肃立四周。码头上,只有寥寥数人等候。
为首一人,身穿笔挺的藏青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约莫五十岁上下,正是东瀛外务省一名高级官员。他身后,站着一名穿着洁白狩衣、神色肃穆的中年神官,以及一名穿着深色和服、气息阴柔的老者(阴阳寮代表)。更远处,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气息剽悍的男女,显然是“里世界”的执行人员。
星舟舱门无声滑开。
林辰率先走出,步伐平稳,落地无声。凌清雪、艾莉西亚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苏婉清搀扶着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月姬,最后走出。五人的身影出现在码头上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而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连成一片,记者们疯狂地按动快门。警戒线外的民众发出更大的喧哗。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超凡者,神念探查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感应这五人的状态、伤势、气息深浅。
然而,所有探查的神念,在靠近林辰周身三丈范围内时,都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不是被阻挡,而是被一种混沌、包容、却又带着淡淡湮灭意味的力场无声吞噬、同化。林辰甚至没有刻意催动,这只是他元婴中期修为初步稳固,三块碎片在体内形成微弱循环后,自然散发出的混沌领域雏形。
那些试探的神念主人,无不心头剧震,骇然收回。好可怕的领域!明明感觉他气息并不特别强盛,甚至有些虚浮(伤势影响),但这领域的本质层次,却高得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栗!
那名外务省官员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被完美的外交笑容掩盖。他上前几步,微微鞠躬:“林辰阁下,诸位,一路辛苦了。鄙人外务省审议官,佐藤健。奉内阁之命,负责诸位在决战前的接待与安置工作。这位是伊势神宫的斋藤神官,这位是阴阳寮的安倍先生。”
斋藤神官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林辰身上停留片刻,尤其在胸口位置多看了两眼,眼神深处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安倍先生则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疏离感的微笑,目光在凌清雪四女身上一扫而过,尤其在月姬身上略微停顿,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有劳。” 林辰同样回以简单的礼节,语气平淡。
“诸位下榻之处,已安排在霞关的‘清风别邸’,环境清幽,适宜静修。请随我来。” 佐藤健侧身引路,态度无可挑剔,但那种公式化的礼貌下,是绝对的公事公办和隐隐的距离感。
一行人乘坐特制的、加装了隔绝法阵的黑色礼宾车,在前后各有数辆护卫车的“护送”下,离开码头,驶入东京市区。沿途,交通被临时管制,车队畅通无阻。但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窗口、天台上,不知有多少望远镜、狙击镜、乃至超凡感知,紧紧跟随着车队。
车内,气氛沉默。佐藤健偶尔简单介绍几句沿途景观,但无人接话。林辰闭目养神,实则心神沉入体内,一边缓慢运转《混沌丹经》,吸收天地间稀薄的混沌之气(地球极少)和灵气疗伤,一边以远超常人的神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车队上空,至少有三架不同型号的无人机在同步跟随,机载设备全力扫描。道路两侧的建筑内,隐藏着至少数十个能量反应点,有的微弱,有的强横,皆带有明显的东瀛修炼体系特征。更远处,几道若有若无、但层次极高的神念,如同盘旋的鹰隼,始终锁定着车队,其中一道充满了凌厉的剑意,一道带着神道的肃穆,还有一道……阴冷诡谲,与阴阳术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邪异。
“到了,清风别邸。”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驶入一片闹中取静的典雅街区,停在一座被高大围墙和茂密林木环绕的传统日式宅院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如同雕塑般的黑衣守卫,气息沉凝,皆是筑基期的武者。
佐藤健下车,亲自推开大门:“别邸内一应生活用品俱全,亦有静室、练功场。每日会有专人送来饮食。决战之前,请诸位在此静修。若有任何需求,可通过别邸内的通讯器联系鄙人。但,” 他话锋一转,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一丝不容置疑,“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请务必不要擅自离开别邸范围。外面……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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