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子夜。
“希望号”星舟撕裂云层,在距海面三百丈的高度以三倍音速平稳航行。银蓝色的舟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舟体表面新增的混沌加速阵纹如同呼吸般明灭,将空气阻力降到最低,只在后方拖出一条转瞬即逝的淡银色轨迹。
主控室内,气氛沉静中带着紧绷。
林辰坐在主控位,闭目调息。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体内强行炼化地火死气留下的暗伤如同附骨之疽,在经脉深处隐隐作痛。但他呼吸悠长平稳,混沌之气在体内按照《混沌丹经》的路线缓缓运转,每运转一周天,便将一丝暗伤淤积的炽热与阴寒炼化、排出。第三块碎片在他胸口微微发烫,与丹田内另两块碎片产生着稳定的低频率共鸣,释放出精纯温和的混沌之气滋养着他的身体。他在争分夺秒地恢复,哪怕一丝一毫。
凌清雪立于左侧舷窗旁,冰眸如电,扫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与下方墨色的海面。她手中握着一块不断刷新数据的玉盘,那是星舟的灵能探测阵列反馈。元婴中期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以星舟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百里,警惕着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生命气息。冰凰仙体带来的极致低温让她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但又被她完美控制在身周三尺之内,不影响他人。
艾莉西亚坐在右侧的辅助控制台前,碧眸微闭,双手交握于胸前的十字架上,低声祈祷。柔和的圣光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笼罩整个主控室。这圣光不仅净化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微量毒素、诅咒残留,更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宁静与秩序感。她的圣力在之前救治苏婉清和林辰时消耗甚巨,此刻也在缓缓恢复,但已足以维持这种大范围的净化立场。
月姬盘膝坐在主控室中央的地板上,面前悬浮着她的本命法宝——天机盘。天机盘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虚影,更有无数细密的符文闪烁明灭。她的双眸化作一片银白,倒映着天机盘上的万千变化,正在全力推演此行吉凶、可能遭遇的袭击方位与方式,以及东瀛方面的实时动向。天机元婴赋予她的“窥天”神通全力运转,让她能短暂窥见部分未来的可能性碎片。
苏婉清则安静地坐在林辰侧后方的软椅上,手中捧着一尊巴掌大小的青玉药鼎。鼎中,几株翠绿欲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草药正在她青木真元的催动下缓缓炼化,提取出最精纯的草木精华。她在炼制一种温和的、辅助调养经脉、修复暗伤的“乙木养元液”。这是她目前能为林辰做的最直接的帮助。她修为最低,但青木道体与林辰的共生感应让她能最敏锐地察觉林辰体内气息的细微变化,从而调整药液的配比。
五人各司其职,无人言语,只有星舟引擎低沉的嗡鸣、探测阵列的轻微滴答声、月姬天机盘转动的微响,以及苏婉清药鼎中汁液沸腾的细微“咕嘟”声。
然而,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星舟离开华夏领空,进入公海区域的那一刻起,便如同在黑暗森林中点亮了火炬,吸引了无数道或明或暗、充满贪婪、忌惮、恶意与好奇的目光。
“目标已进入东经XXX,北纬YYY,航向正东,速度三马赫,高度九百米。” 北美,某处地下指挥中心,永生会的军官盯着全息投影上那清晰的银色光点,语速飞快地汇报。
“继续监控,所有探测单元保持静默跟随,记录其能量特征、防御阵纹波动频谱。没有命令,绝不允许进入其百里之内。” 坐在主位的,不再是汉克,而是一名独眼闪烁着冰冷蓝光、半边面孔被金属覆盖的老者——永生会东亚事务负责人,代号“仲裁者”。他盯着林辰的影像,金属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多么完美的生物与至高能量结合样本……可惜,还不能动。让东瀛人和幽冥宗先去碰碰这颗钉子吧。我们,只需要数据和……渔翁之利。”
西欧,某古堡深处,黑暗议会秘密祭坛。
两团稀薄的阴影(骨语者、魂蛀者残魂)跪伏在一面巨大的、由无数骷髅镶嵌而成的黑镜前。镜中,星舟的影像模糊不清,被一层混沌雾气笼罩,但那股令它们灵魂战栗的至高气息却清晰可辨。
“大长老……混沌圣物的气息……比在秘境时更加内敛,但也更加深邃可怕了……” 骨语者的魂火摇曳,传递出恐惧与渴望交织的意念。
黑镜中,一个沙哑古老的声音响起:“继续观察。圣物的归属,关乎议会未来千年兴衰。东瀛……哼,一群被贪婪蒙蔽的蠢货。让他们去试探吧。必要的时候……可以给那个林辰,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记住,我们要的,是圣物,不是东瀛的胜利。”
“遵命,大长老!”
圣殿,某处布满圣光符文的静修室。
阿尔伯特骑士长单膝跪在一尊天使雕像前,进行着战前祈祷。他胸前的伤口在圣水作用下缓慢愈合,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散去。他面前悬浮着一枚圣光水晶,水晶中映出的,正是星舟航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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