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三刻,丹阁最核心的禁地——丹塔地下三层。
这里没有任何窗户,墙壁是厚达丈许的混有玄铁的精钢岩,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隔绝、警示阵纹。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与灵晶粉末的味道。此刻,这间不过三十丈见方的密室,被十二盏长明灯照得通明。
林辰站在密室中央,凌清雪、艾莉西亚、月姬、苏莉亚分列四角。李虎和陈昊肃立在入口处,脸色凝重。
在众人面前,是三座形制各异的玉台。
第一座,是通体青玉所制,形如莲台,散发着温润生机。台上静静放着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灰色令牌,令牌表面有混沌云纹若隐若现。
第二座,是墨玉方台,厚重沉凝。台上是一只尺许长的紫檀木匣,匣身有九道颜色各异的符箓交叉封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第三座,最特殊,是一方看似普通、却隐隐与周围空间产生微妙共鸣的灰白石台。台上空无一物,但石台表面,布满了一圈圈同心圆般的涟漪状纹路,圆心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凹陷。
“这是我临行前,为丹阁留下的最后保障,也是最后的传承与退路。” 林辰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
他首先走向青玉莲台,指向那枚灰色令牌。
“此物,我命名为‘混沌阁主令’。” 林辰指尖逼出一滴暗金色、内蕴混沌气息的精血,滴落在令牌之上。令牌微微一震,表面云纹如同活过来般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一道微弱的灰光扫过林辰,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光芒内敛。
“我已将自身一缕本源魂印、混沌血脉气息封入其中,并与丹阁‘混沌五行周天阵’核心、及我稍后要布置的几处后手建立了单向感应。” 林辰转身,看向李虎和陈昊,目光如炬,“此令,在我离开后,由你二人共同保管。记住,是共同保管。需要动用此令权限时,必须你二人同时以精血激发,并念诵我设定的密咒,方可生效。”
“它的作用有三。” 林辰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紧急情况下,可凭此令,暂时调用丹阁大阵三成威能,进行定点防御或攻击,但仅限三次,每次不超过十息,过后令牌会碎裂。第二,若接到我通过特殊方式传回的、带有特定混沌印记的讯息,可凭此令开启丹阁最深处的‘虚空信标’,进行超远距离物资传递。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肃然:“若此令在我离开后七七四十九日内,自主彻底碎裂,光华散尽,则代表我……已陨落在外。届时,此令碎裂前,会将我预设的最后一道指令,传入你二人脑海。那道指令,关乎丹阁是战是走,是散是聚。你二人需依令行事,绝不可违抗,更不可将此令的这最后功能告知任何人,包括你们彼此最信任的心腹。明白吗?”
李虎和陈昊浑身一震,鼻尖发酸,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齐声低吼:“属下明白!必誓死守护此令,等待阁主归来!”
“起来。” 林辰虚扶一下,走向第二座墨玉方台,指着那紫檀木匣。
“这匣中,封存着三样东西。” 林辰的目光扫过木匣上的九道符箓,“最上层,是《混沌丹经》筑基篇至元婴篇的完整抄录,以及我毕生丹道心得《林辰丹道随笔》的前三卷。中层,是十张我独创的‘混沌衍法丹’丹方,此丹有极小概率助金丹巅峰修士感悟一丝契合自身的法则,价值无量。下层,是九枚玉简,记载了我所知的关于幽冥宗、寂灭道庭、以及目前收集到的所有关于混沌炉碎片的上古秘闻线索。”
他每说一样,李虎和陈昊的心跳就加快一分。这些都是丹阁真正的命脉,是无价之宝!
“此匣的九道封印,融合了混沌禁制、血脉禁制、神魂禁制与天机禁制。” 林辰看向月姬,月姬会意,上前一步,指尖灵光闪烁,在木匣上空勾勒出几个玄奥的符文,融入封印之中。“唯有满足以下条件之一,方可安全开启,否则强行破封,匣内之物连同破封者,会一同被混沌之气与天机反噬湮灭。”
“条件一:我本人归来,以精血神魂开启。”
“条件二:我确认陨落,且‘混沌阁主令’已碎裂执行完最后指令后,由李虎、陈昊,会同清雪、艾莉西亚、月姬、婉清(若她们有人幸存归来)中至少三人,以自身道基起誓,共同开启。开启后,需当众宣读我预设的遗命,决定这些传承的归属与使用原则。”
“条件三:丹阁遭遇灭顶之灾,强敌已攻入此密室,你二人判断传承即将落入死敌之手时,可联手激发匣底暗藏的‘混沌归墟阵’,将匣内一切彻底毁灭,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李虎和陈昊听得额头冒汗,这木匣既是希望,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可能带来毁灭的责任。
最后,林辰走到那座灰白石台前。他没有介绍石台上有什么,而是伸出右手,按在了石台圆心的凹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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