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大门之外,气氛骤然绷紧,恍若实质。
那王姓豪商自恃财可通神,往日里何曾受过这等轻慢?眼见林辰竟真敢将他这尊“财神”拒之门外,一张肥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跳。
“好!好一个丹阁!好一个三不治!”他气极反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在这江城地界,还没有我王富贵进不去的门,买不来的东西!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王某用强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名身材魁梧、目光精悍的保镖便应声而动。这两人显然是军中退下的好手,步伐沉稳,气息悠长,一左一右,便如两堵墙般向门内压来。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子行伍特有的煞气,寻常武者见了,怕也要先怯三分。
院中老树下,林辰依旧安然坐在那张藤椅上,手中甚至还捧着一杯清茶,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似乎对眼前的危机浑然未觉。直到左边那保镖的手掌即将触及门框,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没有呵斥,没有动作。
只是抬眸一瞥。
这一刹那,王富贵与两名保镖眼中的世界,陡然剧变!
在他们感知里,端坐庭中的不再是一个清瘦青年,而是一尊高踞九重天、俯瞰尘寰的神只!一股浩瀚如星海、磅礴似天威的无形压力,轰然降临,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碾压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嗡——!”
两人只觉脑际一声轰鸣,眼前景象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暗深渊。彻骨的寒意从骨髓里透出,仿佛瞬间被抛入了万载玄冰之中,连思维都被冻结。更有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天敌时的大恐怖、大绝望骤然攫住了他们的心脏,几乎要令其爆裂!
那名伸手的保镖,手僵在半空,浑身筋骨噼啪作响,却再难寸进半分。另一人更是双股战战,若非一丝意志强撑,几乎要瘫软在地。他们的瞳孔剧烈收缩,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此生最可怕的景象。
神威如狱!
这并非简单的气势压迫,而是生命层次上天渊之别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灵魂战栗!如同蝼蚁仰望苍龙,唯有臣服与毁灭。
林辰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他并未动杀心,否则一念之下,这两人早已魂飞魄散。但这略施小惩,已足以让凡人刻骨铭心。
“呃……嗬嗬……”王富贵离得稍远,感受虽不及保镖直接,却也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肥胖的身躯筛糠般抖动,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那名贵的西装。他第一次感觉到,金钱在某种力量面前,是何等苍白无力。
“滚。”
林辰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似一道惊雷,劈开了那令人窒息的灵魂威压。
两名保镖如蒙大赦,那股恐怖的压力潮水般退去,两人顿时脱力,踉跄着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林辰的眼神,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王富贵更是面无人色,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连滚带爬,话都说不出一句,在手下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条巷子,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小巷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林辰轻呷了一口杯中已微凉的茶,目光掠过门外惊起又落回的几只麻雀,悠然轻语:
“浊世纷扰,不扰清静;俗念痴妄,难近道真。”
言罢,缓缓闭上双目,继续享受这庭前的片刻安宁。方才那足以让世俗豪强心胆俱裂的冲突,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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