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斋”门前的喧嚣并未持续太久。
在陆璟留下那句“等我消息”离去后的第三日,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便以绝对的姿态席卷了整个京城相关的商圈。
首先是京兆尹的衙役,如狼似虎地冲进了那家名为“香雪楼”的皇商铺面。带队的主事手持公文,面色冷峻,直言接到举报,“香雪楼”以次充好,更涉嫌制售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扰乱市场,坑害百姓。
“官爷,这是何意?我们‘香雪楼’可是老字号,有内廷供奉牌匾的!”掌柜的慌忙出来,试图抬出背景压人。
那主事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指着柜台上几款包装与“玉颜斋”极其相似,但用料粗糙、色泽艳俗的胭脂:“老字号?这就是老字号做出来的东西?与正品‘玉颜斋’的放在一处,高下立判!有人证物证证明,尔等派人窃取‘玉颜斋’工艺不成,便行仿冒污蔑之事,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掌柜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这么狠,直接绕过了他们可能打点的上层关系,从最实际的“制假售假”罪名入手,人证物证俱全,根本不容抵赖。
“这……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主事一挥手,“带走!封存所有涉案货物,账册一并查封!‘香雪楼’停业整顿,听候发落!”
衙役们立刻行动,贴上封条,带走掌柜和几名核心伙计。整个过程雷厉风行,不给“香雪楼”背后东家任何反应和运作的时间。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昔日风光无限的“香雪楼”瞬间名声扫地。
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市舶司发布了一条新告示,严查一批来自海外的胭脂原料,理由是“疑有污损,需严格检疫”。而这批原料,正是“香雪楼”以及其背后几个关联铺子,赖以生产高端胭脂的核心来源之一。渠道被卡,等于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紧接着,几家与“香雪楼”有长期往来、负责为其分销的下游商铺,也纷纷收到警告,若再销售“香雪楼”的假冒产品,将一并追究责任。这些商铺眼见风头不对,立刻纷纷与“香雪楼”划清界限,停止进货。
一连串的组合拳,精准、迅猛,直接打在“香雪楼”的七寸之上。其背后的东家,那位在宫中有些关系的皇商,此刻也是焦头烂额,他试图托关系找到京兆尹甚至更高层的人物说情,却都被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传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证据确凿,依法办事。贵府还是想想如何平息众怒,弥补损失吧。”
直到此时,他们才骇然惊觉,那个看似不起眼的“玉颜斋”,背后站着的,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物。这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这是一场权力的碾压。
“玉颜斋”内,后院静室。
张嬷嬷激动地向屏风后的沈清弦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那‘香雪楼’果然倒了血霉!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他们家卖假货、心肠黑了!咱们铺子门前的闲言碎语也彻底没了!”
沈清弦静静地听着,帷帽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有放在膝上微微蜷缩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料到陆璟会有动作,却没想到是如此雷霆万钧之势。这不仅仅是解决麻烦,更是一种立威。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觊觎“玉颜斋”的人,这家铺子,由他镇国公世子罩着。
这份维护,沉重而温暖。
“嬷嬷,”她缓缓开口,声音透过屏风,带着一丝决断,“危机已解,但我们不能只是看着。该我们出手了。”
“小姐的意思是?”
“第一,立刻将我们早已准备好的新包装推出。所有正品‘玉颜斋’的胭脂盒底,都用特殊技法烙上我们独有的‘玉’字暗印,并附上一张带有编号的防伪签。告知所有顾客,以此为准,谨防假冒。”
“第二,发布告示。凡此前因不明真相购买了假冒‘玉颜斋’产品的客人,可凭其所购假货,至本店折价一半,换购任意一款正品新品。”
张嬷嬷听得眼睛发亮:“妙啊!小姐!这第一招是杜绝后患,第二招更是妙棋!既彰显了咱们的大度,又能将那些被假货欺骗的客人,重新拉拢回来,甚至还能让他们对咱们更加死心塌地!”
“去吧,尽快办妥。”沈清弦吩咐道。
“是,小姐!”
“玉颜斋”的反击,温柔而高效。
当精美的、带有独家防伪标识的新品摆上柜台,当那张充满诚意(实则精妙算计)的“以旧换新”告示贴出,整个京城贵女圈都为之震动。
之前那些因买了假货而懊恼、甚至对“玉颜斋”产生过怀疑的客人们,顿时心生愧疚与感激。折价一半换购新品,这等于是“玉颜斋”自己承担了大部分损失来维护顾客利益,这是何等的胸襟与底气!
一时间,“玉颜斋”的门槛几乎被踏破。前来换购的、好奇来看防伪标识的、被这波口碑吸引而来的新客……络绎不绝。店铺的营业额不仅迅速恢复,更是远超从前,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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