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春桃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收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小姐在做一件很大、也很危险的事情。但她更知道,小姐自从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变得更有主意,更让人信服。她愿意跟着小姐,无论做什么。
打发走春桃,沈清弦重新坐回琴前。
这一次,她指尖流淌出的,是一曲清亮悠扬的《出水莲》。琴音铮铮,带着一种破土而出、迎向朝阳的生机与力量。
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侯府内部的销售终有饱和之日,且风险会随着知情人的增多而加大。她必须尽快将生意转移到府外。那间早已盘下,挂了“玉颜斋”招牌的小铺面,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但如何运作,由谁来明面上掌管,货源如何解释,都是需要仔细筹谋的问题。她一个深闺少女,绝不能亲自露面。
或许……可以从春桃的家人入手?春桃的娘是府里的浆洗婆子,爹似乎是个落魄的秀才,常年卧病,家里还有个哥哥在外做些小生意糊口。背景简单,若能拿捏住,或是施以足够的恩惠,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还有资金的积累,还需要更快一些。三两七钱,远远不够。
琴声渐急,如珠落玉盘,显示出抚琴者并不平静的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少女的说笑声。似乎是沈清雨和沈清雪姐妹俩也来琴房练习了。
沈清弦指尖的乐曲倏然一变,从《出水莲》无缝衔接成了一首难度适中的练习曲《鹤冲霄》,节奏平稳,技巧规范,挑不出任何错处,完全符合一个勤奋练习的十岁贵女应有的水平。
她脸上属于商人的精明与筹谋瞬间隐去,只剩下全神贯注于琴艺的恬静与专注。
沈清雨和沈清雪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正在认真抚琴的嫡姐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琴声虽不算多么惊艳,但也流畅准确,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两人对视一眼,撇了撇嘴,终究没说什么,各自走到自己的琴案前。
沈清弦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这就是她如今的生活,在光鲜亮丽的侯府嫡女身份之下,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隐秘战争。她走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上,一侧是家族的期望与规矩,另一侧是她为自己谋划的自由与未来。
而她,绝不能失足。
一曲终了,她缓缓收手,姿态优雅。
“大姐弹得真好。”沈清雨不咸不淡地奉承了一句。
沈清弦转过头,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属于十岁女孩的、略带羞涩的笑容:“妹妹过奖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我们一起练习吧,若有不通之处,也好互相探讨。”
她重新融入这“正常”的侯府生活之中,就像一滴水汇入河流,不见丝毫异常。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藏在锦囊中的三两七钱银子,和她心中日益清晰的蓝图,才是她真正安身立命的根本。
初见成效,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有信心,这一世,她必能亲手缔造一个不一样的“锦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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