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齐夏 blank 面具后的呼吸停滞了,血液似乎在血管中冻结。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死死钉在暗蓝色晶体中那张安详的睡颜上。
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是彻头彻尾的、分毫不差的……复制。同样的眉眼轮廓,同样的鼻梁唇线,同样纤细的脖颈和赤足,甚至连那沉睡时微微蜷缩的姿态,都与此刻被他半扶半抱在怀中、因痛苦而颤抖的零,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是神态。
晶体中的少女,空灵,静谧,如同被时光遗忘的精致人偶,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粹,那纯粹中却又蕴含着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悲伤。
而他怀里的零,虽然同样纯净,却带着鲜活的气息,会恐惧,会依赖,会因痛苦而哭泣,会因他的守护而眼神坚定。
一个是凝固的永恒,一个是流动的瞬间。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齐夏。零……到底是谁?这个与她容貌相同的晶体少女,又是谁?是她的前身?是某种备份?还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呃……齐夏……”
怀中的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将齐夏从巨大的震惊中拉扯回来。她依旧深陷在记忆洪流带来的后遗症中,身体冰凉,意识模糊,兔子面具歪斜着,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与晶体中那张完美的睡颜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齐夏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令人心神摇曳的晶体。当务之急,是零的状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冰冷光滑的晶体地面上,检查她的情况。
她的脉搏微弱而急促,呼吸紊乱,精神力显然透支严重,甚至可能受到了某些深层记忆的冲击。他试图调动自己那滞涩的“不死”回响,渡过去一丝微弱的能量,想要抚平她精神的创伤。
然而,就在他的回响之力触及零身体的瞬间——
异变再生!
洞窟中央,那块封存着沉睡少女的巨大暗蓝色晶体,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整个洞窟被映照得一片通明,墙壁上流淌的星河光点骤然加速!
一股庞大、纯净却带着强烈排斥意味的能量波动,如同苏醒的巨兽,从晶体内部轰然爆发,狠狠撞向齐夏!
“噗——!”
齐夏如遭重击, blank 面具下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洞壁上!他试图渡给零的那一丝回响之力,也被瞬间切断、湮灭!
那晶体……在保护零?或者说,在排斥他的“不死”回响靠近零?
齐夏挣扎着爬起, blank 面具后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不解。他死死盯着那块重新恢复平静、只是光芒依旧明亮的晶体,以及晶体中那张依旧沉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脸。
为什么?
难道他的回响之力,会对零造成伤害?还是说,这晶体感知到了他“不死”回响中蕴含的、属于无数死亡和负面情绪的杂质,认为那是玷污?
就在这时,一直痛苦蜷缩的零,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梦呓般的声音:
“……姐姐……”
声音很轻,几乎被洞窟内残余的能量嗡鸣掩盖。
但齐夏听得清清楚楚!
姐姐?!
晶体中的少女……是零的姐姐?!
这个信息如同第二道惊雷,再次劈中齐夏!双生子?还是……某种意义上的“镜像”?
他猛地看向晶体,又看向地面上依旧意识不清的零。如果她们是姐妹,为何一个被封存在这归墟最深处的古老晶体中,另一个却流落在外,成为了“歌剧院”培养皿里一个失忆的“观测者”?守墓人提到零的“纯净”不像是被“制造”的,是否与此有关?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纠缠在齐夏的脑海。
他不敢再轻易尝试用回响之力救助零。只能守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来自晶体的无形冲击,焦急地等待着她的自然苏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窟内只剩下零时而痛苦、时而模糊的呓语,以及晶体散发出的、恒定的微光。
齐夏 blank 面具下的眉头紧锁。守墓人拼死为他们争取到的机会,就是来到这里,看到这个与零一模一样的晶体少女?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个发现,对他们逃离“枢纽”和“观测站”的追捕,又有什么意义?
他回想起在记忆洪流中看到的最后画面——那温暖身影分裂出的亿万光点,其中一点融入了零的方向。难道零就是那“火种”之一?而晶体中的少女,是另一个“火种”?或者……是“火种”的“容器”或“备份”?
还有那“原初密钥”……零无意识中提到的“钥匙”……是指她自己吗?
线索越来越多,却如同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部分真相,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就在齐夏心绪纷乱如麻之际,地面上的零,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下来,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停止了。她似乎终于从那段可怕的精神冲击中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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