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悸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她首先看到的,是齐夏那张近在咫尺的 blank 面具,以及面具后那双写满了担忧与复杂的眼睛。
“齐夏……”她虚弱地唤了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
齐夏连忙扶住她。“感觉怎么样?”
零轻轻摇头,揉了揉依旧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子里跑……”她的话速很慢,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弱。
然后,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越过了齐夏的肩膀,落在了洞窟中央那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暗蓝色晶体上。
落在了……晶体中,那个与她容貌相同的沉睡少女脸上。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零的身体,瞬间僵直。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比刚才透支时还要苍白。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恐惧……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晶体中的少女,然后猛地转向齐夏,眼中充满了求助和无法理解的困惑。
“她……她是谁?”零的声音带着哭腔,细弱蚊蝇,“为什么……为什么和我……”
齐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不知道。我们掉下来,就在这里看到了她。”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昏迷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姐姐’。”
“姐姐?”零猛地愣住,脸上的茫然更甚,她用力地回想,眉头紧紧蹙起,“我……我不记得……我没有姐姐……可是……”她看着晶体中的少女,一种莫名的、酸楚的情绪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是……看着她……这里……好难受……”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齐沉默地看着她,看着晶体中沉睡的少女,又想起守墓人最后决绝的身影,以及“枢纽”那无处不在的追捕。
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关于零身世的巨大谜团,像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大山,横亘在他们本就危机四伏的逃亡之路上。
他们该如何面对这个与零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姐姐”?
是唤醒她?还是就此离开?
这个无声的抉择,或许将决定他们,乃至更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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