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的模型忽然“咔嗒”轻响,像是有颗珠子落进了玉盘。她将新收集的《新郑民谣》插进上层最末一格,那是首街头小儿唱的“洧水长,枣花香,郎骑竹马绕闺墙”。转盘缓缓转动,铜珠精准地停在“周南”刻度的七成位置,与“关雎”的刻度隐隐呼应。
“你看,”她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像落了两颗星星,“连民间的调子都藏着传承的痕迹。比那些博士们坐在高堂里空谈‘正统’实在多了。”
暮色漫进书斋时,巡逻兵的马蹄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年轻儒生们正将装订好的《诗谱》小心翼翼地藏进掏空的枣木筒里,筒身刻着细密的枣花纹,看着就像寻常人家装干果的储物筒。老儒摸着连环三角架,忽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释然:“这诗歌研究院,藏在书斋里,却比当年的稷下学宫更踏实——诗的根,原就在这一笔一画的传承里,在老百姓的嘴里心里,不是博士们说了算的。”
案上的三角与模型在油灯下泛着光,像两颗照路的星。罗铮望着窗外的枣花,忽然笑了,眼里的烛火跳了跳:“等哪天太平了,把这模型摆在城门楼,让往来的人都看看,诗是怎么一代代长起来的——就像这枣花,今年落了,明年还会开得更盛。”
墨雪收起模型,檀木片碰撞的轻响里,她轻声道:“诗谱就像这杠杆,找对了传承的支点,再远的文脉,也能连起来。你看这模型,哪怕是街头小儿的歌谣,只要找对了根,也能稳稳地架在‘风’‘雅’‘颂’的根基上。”
书斋外的枣花还在落,一片一片,沾在巡逻兵留下的马蹄印里,像给这悄然生长的诗脉,铺了层柔软的垫。而那些藏在枣木筒里的《诗谱》,正随着儒生们的脚步,往新郑的街巷深处去,像一粒粒落进土里的种,等着某天破土而出,长成一片能遮风挡雨的林,让每个走过的人,都能在树荫里,听见诗的根须,在土里悄悄生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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